第9章

“额,焱,去我办公室吧……”木槿有些迟疑地开口说道,似乎对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有些难以启齿……

霍焱微微一怔,眼神有些迷茫,但还是顺从地跟着木槿来到了她的办公室。

“给”一进办公室,木槿便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个水杯,倒满了水。然后,他转过身来,将水杯递到霍焱的面前。

“谢谢”霍焱看着木槿手中的水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手接过了它。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比以往听起来更暗哑了许多。对着木槿露出一个勉强的苦笑后,毫不犹豫地将水杯中的水一饮而尽。满满的一口水,就像是他心中压抑已久的情绪一般,在瞬间沉入更深的心底。他希望这一口水能够将所有的烦恼和痛苦都一并冲散,让他的内心重新恢复平静。然而看着严阵以待的好友,他感觉到了木槿接下来的话可能很重要,可能关系到杳淼和他两个人……

“那天,我喝了很多的酒......你知道本来和媌儿有婚约的是我,可是她最后却选择了逸凡,我爱她,只要她能幸福我怎样都可以,所以我只能选择把这份爱藏在心底,然后假装大度的告诉每一个人,我只是把这个娇弱的如同幽兰一般的她当做妹妹,可是那天看到他们在一起......我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像想象中的那么大度.....在酒精的作用下,我开始胡乱的流浪,我不知道我怎么去了哪里,知道洁白的月光下,我好像看到了媌儿,穿着洁白睡裙的她,美的像月下的仙子,我以为是喝多后的一场梦,我做了所有我想对她做的事,.......等我醒来后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一直以为也许那只是我的一个梦,直到刚才我才知道........是她......”霍焱把头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终于那些曾经断断续续的画面,又慢慢的清晰连贯了起来,也再一次宣告了自己那一夜的兽行。

那一个晚上他其实没有喝多少,只是酒这种东西在你心里有事的时候就特别容易上头,所以在酒精的作用下,所有的东西都混乱了,他知道自己并不温柔,甚至可以说是残暴,那张自己朝思暮想的脸,狠狠的眼神,抿的死死的嘴里吐出的恶毒的话都刺激了他,让自己做出那样的事情。他其实知道自己是残忍的性子,表面上再温和内敛再好,也遮盖不了想对杳媌为所欲为,想听杳媌隐忍的低吟的心里的那股冲动。知道自己是多么饥饿的渴望着想看她在怀里难以承受时,那双高贵冷漠,平日里懒洋洋的,可是不经意的抬首低眉间,又像是会说话般的凤眼会露出什么样的光彩,他想那一定是别样的风景。

“对了,刚才你为什么不同意她手术呢?你明明知道我们之间……从杳淼的态度来看,她似乎也没有要留下这个孩子的意愿啊……”霍焱压下心头因为说到给她手术时突发的莫名感,满脸狐疑地看着木槿,心里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木槿深吸一口气,目光缓缓地扫过微微开启的门缝,然后才继续说道:“杳淼的身体情况比较特殊,她属于那种典型的难以受孕的体质。”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如何用更通俗易懂的方式解释,“简单来说,就是她的子宫温度过低,这会导致精子在进入子宫后很容易被冻死,无法与卵子结合。再加上她自身的卵子活跃度也不高,所以受孕的几率可以说是微乎其微。”木槿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这次怀孕对杳淼来说,也许是她这一生唯一的机会了。如果就这样轻易地做了手术,把孩子拿掉……”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也许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机会当妈妈了。”说到这里,木槿下意识地看了看手中的诊断报告,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和惋惜。

“你是说……”霍焱惊愕地转过头,双眼紧盯着木槿,仿佛要从他的眼神中找到一丝破绽,确认自己是否听错了。木槿则微微颔首,表示肯定。

沉默片刻后,木槿开口问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的声音平静,但其中蕴含的担忧却无法掩饰。

听到木槿的问话,霍焱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他的思绪如脱缰野马般狂奔,完全无法集中精力思考。

木槿望着思绪翻腾的霍焱,他们几兄弟认识10多年了,关于霍焱对杳媌的感情有多深,算是一步步见证过来的,然而对于霍焱的掏心掏肺、无微不至,杳媌享受的心安理得,态度却始终暧昧不明,时而亲近,时而疏远,让人始终摸不透她的心意,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只是在吊着霍焱,可霍焱却从未多说半句!

“你让我想一想……想一想……”霍焱喃喃自语道,他的手不自觉地摸了摸额头,似乎这样能让他稍微清醒一些。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痛苦,一方面,他深爱着杳媌,无法看她不幸福,也无法看她和别人幸福;另一方面,自己不爱杳淼,她却怀了自己的孩子,自己无法不负起责任,又无法负起责任!

如果杳淼真的做了手术,那么她很有可能会永远地失去成为母亲的机会。对于一个女人而言,这无疑是一场极其严重的灾难,其可怕程度甚至超过了死亡本身,毕竟成为母亲,是许多女性生命中的重要目标和愿望。这个角色不仅代表着生育和繁衍后代,更意味着爱、责任和成长。失去了这个机会,杳淼可能会感到内心的空虚和失落,觉得自己的人生似乎缺少了一块重要的拼图。

杳淼捂着嘴站在木槿的办公室门口,她本来想来感谢木槿然后告辞的,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对话,匆忙转身在接待台给木槿留下口信后离去。失魂落魄的回到宿舍把自己扔到床上,蒙上被子才放任眼泪放肆的宣泄下来,木槿的话一路上都在她的耳边徘徊着,为什么偏偏是这样,为什么偏偏是她那么恨着的霍焱,如果是其他的任何一个人,也许她都会,都能,都可以说服自己去尝试接受!

“她怎么样……”霍焱拿下蒙住双颊的手,缓缓地睁开眼睛,仿佛还沉浸在某种思绪之中。他的目光有些迷茫地落在了推门而入的木槿身上。

木槿轻轻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耸了耸肩,回答道:“她走了……”

听到这句话,霍焱的身体猛地一颤,他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一般,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什么时候?”他的声音略微有些急切,似乎想要抓住那稍纵即逝的时间。

木槿摇了摇头,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确定:“不知道,前台说看到她在我办公室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就很慌忙地留下口信走了……”

霍焱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开始回忆起之前的一些细节。嗯……看来那时门外的人果然是她,他心中暗自思忖着。

木槿不禁叹了口气,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惆怅。希望这两个人不要浪费了自己的一片苦心才好啊……

“她可能听到……我先走了......我必须去找她,她性格很极端……”说完话霍焱迅速消失在了木槿的面前,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木槿看着霍焱火急火燎离去的背影,扬起了嘴角。有人说感情里让你开心的人未必会让你心痛,让你心痛的人一定会让你开心。一个粉饰太平避开痛苦,一个直面内心解决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