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东西,让你给本公主奉茶你却连个茶盏都端不稳,把这些碎的给我捏手心里好好攥着。”
晨曦公主散着头发坐在桌边,她摆出一副惩戒下人的样子,眼里尽是折磨人的得意之情。
晨曦公主是皇帝唯一的妹妹,自小便与身为太子的皇帝和四王爷走的最近。
四爷才行品貌皆高于太子,但嫡庶尊卑分明,四爷生母只是先皇后房中的格格,而先皇后则是尊贵无极的科尔克贵女。
公主跟着两个哥哥千宠万爱的长大,便是呼风唤雨也使得。
这骄横跋扈的做派,一直到皇帝登基也未曾改。
皇帝来海棠宫的时候,她就温婉如家猫。
皇帝不来,她便狠辣如蛇蝎。
我不发一言,瓷片嵌入掌心鲜血淋漓。
“罢了罢了,本公主心绞痛地厉害,你去请皇帝哥哥来看看。”
我依然低头跪着,没有一丝动作。
“恕奴婢多嘴,今夜皇上宿在惠妃处,奴婢去请怕有不妥。”
她愣了一下,想不到竟有人如此违抗她的意思,登时怒从心起。
走到我面前,长长的指甲托起我的下巴。
“你若帮着惠妃那贱妇作践我,我就把你的皮剥下来,再将你扔去喂野狗。”
我混然不顾地上全是散碎的瓷片,一头磕了下去。
“公主恕罪,奴婢实在是有更好的法子,请公主听奴婢一言。”
她吊着眉梢,就像在看一只待宰的牲畜。
“说不出来,我就让你脱光了跪在院子里一整夜。”
4
我稳着声音,谦卑又恭敬。
“陛下勤政,后宫唯有惠妃娘娘一人独大,倘惠妃娘娘贵体抱恙……”
我不禁心中冷笑。
什么勤政,分明是急着铲除异己。
叛军被歼灭不过一载有余,若不抓紧清除余孽,只怕后患无穷。
晨曦公主眼光微动,自己斟了些茶水来喝
“鹤顶红?还是钩吻、牵机药?”
当然不是,若是寻常毒药能遂她心意,她早就动手了,何须等到今日。
“回公主的话,这几类剧毒发作往往如山崩地裂,恐引人注目。奴婢有自制的五毒虫粉,将此粉末混入惠妃饮食,不出三月,惠妃必定元神大伤,神智癫狂。”
她微微抬手示意我起身,笑得一脸畅快。
“当真是聪明伶俐,合我心意啊。”
翌日下午,我在路上截住去领份例的惠妃的大宫女,两锭银子就让她半夜偷偷来了海棠宫听命。
当着晨曦公主的面将那包粉末交给了她后,我还特意交代了每次用药的剂量和时候,差一点便可能无法成事。
她收了恩惠,叩头如捣蒜,头上的发钗叮当作响。
能看得出惠妃待她不错,她却是个不知感恩的。
不过也难怪,惠妃的陪嫁丫头早就因领错了晨曦公主的东西,被发配到掖庭去了。
待她走后,我又提醒晨曦公主往后要仔细听着惠妃宫里的动静。
千万别让太医去瞧了。
当下正是晨曦公主洋洋自得之时,这等话不用多说也自会安排人去办。
打那之后我被允准伺候她梳妆、用膳,在外人看来无不尽心。
她赏了负责分配宫女的太监首领,说这次送来的人不错,是个有真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