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豪门找到时,我正蹲在城中村路边吃麻辣烫。
亲生父母看着我的破旧衣衫红了眼眶。
可他们身后那个光鲜亮丽的假千金,却让我觉得格外眼熟。
三个月前,就是她挽着富二代男友嘲笑我:
“这种底层垃圾,只配捡我不要的。”
现在她亲热地拉住我的手:“姐姐不会怪我吧?”
我低头藏起锋芒。
毕竟,我亲爱的妹妹还不知道——她那个上市公司总裁的未婚夫,上周刚跪在我家摊前求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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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辣烫的热气混着夏夜潮湿的霉味,一起糊在脸上。我蹲在马路牙子上,端着一次性的塑料碗,吸溜着最后一根粉丝。旁边垃圾桶的酸馊气味被风吹过来,久了,也就习惯了。
脚边是几个歪倒的廉价啤酒瓶,是隔壁烧烤摊那桌光膀子大汉留下的。身上的T恤洗得领口都变了形,短裤边缘也磨出了毛边。
一辆与这破败城中村格格不入的黑色宾利,就是在这时候,像艘沉默的幽灵船,缓缓停在了我对面的路边。车轮碾过坑洼积起的脏水,溅起一点微不可察的水花。
车门打开,先是一双锃亮的男士皮鞋,接着是面料精良的女士裙摆。一对衣着体面、气质雍容的中年男女下了车,目光直直落在我身上。那眼神太复杂,有震惊,有急切,还有一种……我形容不出来的,像是愧疚到疼痛的红。
我捏着一次性筷子的手顿了顿,继续把最后一口粉丝扒拉进嘴里。女人已经快步走了过来,她身上有股好闻的、淡淡的香水味,冲散了些许空气中的腐败气息。她看着我,眼眶是真的红了,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你叫林晚?”
我点点头,没说话。
她看着我脚边的啤酒瓶,看着我身上廉价的衣衫,看着我手里那碗飘着一层红油、只加了最便宜蔬菜和豆制品的麻辣烫,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孩子……你受苦了……”
男人也走了过来,站在她身后,嘴唇紧抿,目光沉痛地扫视着我周遭的一切,最后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审视,以及确认后的激动。
这场景,真他妈像八点档狗血剧。我心里嗤笑一声,面上却没什么表情。
然后,宾利后座另一侧的门也开了。
一双精致的小羊皮凉鞋踩在肮脏的水泥地上,鞋跟细得像能戳死人。往上是纤细的脚踝,名牌连衣裙的裙摆随着动作荡出优雅的弧度,最后,是那张脸。
很漂亮,妆容完美得每一根头发丝都在该在的位置上。
我的心,几不可察地沉了一下。
是她。
三个月前,市中心那家我为了凑学费兼职跑腿的网红咖啡厅。我穿着明显不合身的、印着logo的肥大工装,因为送错了一杯加奶泡的拿铁(其实是后厨做错了单),被一个穿着当季新款裙子的女孩当着整个店顾客的面嘲讽。
“连咖啡都能送错,你这脑子也就只配干这种底层活儿了吧?”她声音甜腻,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刀子,毫不留情地刮过我全身,“穷酸样。”
她身边那个搂着她的富二代男友,轻蔑地扫了我一眼,像看一堆垃圾,随口附和:“宝贝儿别为这种人生气,降低档次。她们这种人啊,只配捡我们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