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兢兢业业地扮演着她的完美假千金,享受着偷来的人生,以为我依旧是那个可以随意被她踩在脚下的“底层垃圾”。
我微微勾起嘴角,看着玻璃窗上自己模糊的倒影。
游戏,才刚刚开始。这个家,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趣。
清晨的阳光透过轻纱窗帘,洒在宽阔的公主床上。我睁开眼,有那么几秒钟的恍惚,指尖划过真丝床单那冰凉顺滑的触感,才确认昨夜不是梦。鼻腔里再没有城中村那股混杂着油烟和霉味的空气,取而代之的是房间里淡淡的香薰气息,以及从楼下飘来的、精致的早点香气。
“晚晚,醒了吗?妈妈可以进来吗?” 门外是周曼,我生物学上的母亲,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
“请进。” 我坐起身。
她端着一杯温水进来,眼眶下有些许疲惫的阴影,想必昨夜也没睡好。“睡得好吗?还习惯吗?缺什么一定要跟妈妈说。” 她将水杯递给我,手指不经意地触碰到我的手背,那温度让我微微一颤。
“很好,谢谢……妈。” 这个称呼出口有些生涩。
周曼的眼圈瞬间红了,激动地握住我的手:“哎,好孩子,跟妈妈还说什么谢谢。”
这时,林薇薇也出现在门口,穿着一身粉嫩的居家服,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公主。“姐姐,早上好!妈妈,早餐准备好了,爸爸和哥哥已经在楼下等了。” 她笑靥如花,走过来亲昵地挽住周曼的另一只胳膊,姿态自然无比。
我低头抿了一口水,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压下心底那一丝翻涌。这就是我未来要面对的日常,每一刻都可能是没有硝烟的战场。
下楼时,苏明远和我的哥哥苏子逸已经坐在餐桌旁。苏明远看着报纸,看到我,点了点头,眼神复杂。苏子逸则明显带着审视,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抵触,目光在我洗得发白的旧T恤(我坚持穿自己的衣服)和周围奢华的环境之间扫过。
“晚晚,快来坐。” 周曼替我拉开椅子。
早餐很丰盛,中西合璧。林薇薇熟练地给苏明远夹他喜欢的虾饺,又给苏子逸倒牛奶,言笑晏晏地讲述着昨天慈善晚宴的趣事,话题自然而然地围绕着她熟悉的上流社会运转规则。
我安静地吃着,偶尔回应周曼关切的询问。当被问及过去的生活时,我避重就轻:“在麻辣烫店打工,手脚要快,记性要好,不然客人会催。” 我顿了顿,声音平缓,没有抱怨,只是陈述,“夏天厨房很热,一天下来衣服能拧出水。冬天洗碗,手会裂口子。”
餐桌上有一瞬间的寂静。周曼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苏明远放下了报纸,眉头微蹙。苏子逸则有些不自在地挪开了视线。
这种基于真实细节的陈述,比任何哭诉都更有力量。
林薇薇立刻接话,语气充满同情:“姐姐以前太辛苦了!不过现在好了,回来了,以后我们都会好好照顾你的。” 她的话看似体贴,实则再次强调了“以前”和“现在”的界限,暗示着我的格格不入。
我抬眼看向她,微微一笑,情绪稳定得不像话:“还好,也是一种经历。至少让我知道,生活不易,但也没什么过不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