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锣鼓声震得土坯墙发颤，知青返城欢迎会正热闹。韩春明猛地睁开眼，眼前是熟悉的大杂院戏台，程建军正拿着手风琴，一脸得意地看向他。
“春明，来一个啊！”程建军的声音带着挑衅，“不敢唱就认个输，喊声爷听听。”
周围哄笑声四起。韩春明攥紧拳头，上一世的屈辱瞬间涌上来——就是这场聚会，他为了在苏萌面前撑面子硬着头皮唱歌，跑调跑到没边，被程建军嘲讽了半辈子，还因此错过了推荐上大学的机会。
“唱就唱。”韩春明突然起身，声音平静却有力。他走到戏台中央，没拿程建军递来的话筒，清了清嗓子唱起《我的中国心》。
歌声洪亮，字正腔圆，带着股不服输的劲儿。原本起哄的人渐渐安静下来，连程建军都愣在原地，手风琴差点滑落在地。人群里，苏萌眼睛一亮，悄悄往前凑了两步——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只会傻笑的韩春明吗？
唱完最后一句，韩春明没看任何人，径直走下台。苏萌追上来，递过一块手帕：“春明，你唱得真好听，以前怎么没发现？”
换做上一世，他早把心都掏出来了。可现在，韩春明只是淡淡瞥了眼手帕：“谢谢，不用。”转身就走，留下苏萌僵在原地，手里的手帕被风卷得晃悠。
回到家，韩春明翻出床底的小木箱，里面是他攒的几十块钱和几张粮票。上一世他拿着这些钱给苏萌买了条的确良裙子，换来得却是“小气”的评价。这一次，他要把钱用在刀刃上。
第二天一早，韩春明揣着钱直奔潘家园。他记得上一世关大爷说过，这时候的老物件不值钱，却是未来的宝贝。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摊前，他蹲下身，指尖划过一个布满灰尘的青花瓷碗。
“老板，这碗多少钱？”
“二十块，要就拿走，别墨迹。”摊主不耐烦地挥挥手。
韩春明没还价，付了钱就把碗揣进怀里。刚要走，就听见身后有人喊他：“韩春明，你买这破碗干嘛？”
回头一看，是程建军和苏萌。程建军凑过来，故意撞了他一下：“我当买了啥好东西呢，原来是个豁口的碗，真是土包子。”
苏萌也皱着眉：“春明，这钱不如买件新衣服，多体面。”
韩春明冷笑一声：“体面不是穿出来的，是挣出来的。”说完径直离开，把两人的嘲讽抛在脑后。他知道，这碗是清代康熙年间的民窑精品，再过几十年，价值翻上千倍都不止。
到家刚把碗藏好，二姐韩春燕就闯了进来：“春明，妈让你去给苏萌家送点棒子面，人家妈病了。”
上一世他跑断腿送了十斤棒子面，苏萌妈连句谢谢都没有。韩春明头也不抬地说：“没空，我下午要去废品站。”
“你咋回事？以前一说苏萌家的事，你比谁都积极。”韩春燕一脸疑惑。
“以前是以前，现在不是了。”韩春明起身就走，留下二姐在原地跺脚。
废品站里，韩春明正翻找着旧书报，突然听见有人喊他。抬头一看，是破烂侯，手里拎着个旧鸟笼。“小子，上次跟你说的那套《论语》，还想要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