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浩。
他怎么会在这里？一大早，在我家的卧室里？
答案，不言而喻。
王浩吐出一个烟圈，慢悠悠地走到姜芮身边，很自然地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带着十足的侮辱性。
“兄弟，想开点。良禽择木而栖，小芮跟着你，算是受委屈了。”
他看向姜芮，眼神里的占有欲毫不掩饰：“你看看你，要钱没钱，要本事没本事，怎么给小芮幸福？那四十万，就当是我替小芮买断你们这段失败的婚姻了。”
姜芮温顺地靠在王浩怀里，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嫌弃和解脱。
我感觉自己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2
“离婚吧。”
姜芮从抽屉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扔在我面前的地上。
“陈阳，别让我看不起你。爽快点签字，对大家都好。”
我低头看着那几张纸，上面的条款苛刻得可笑。
我，陈阳，自愿放弃所有婚内财产，净身出户。
婚内财产？我们唯一的财产，就是那已经被她转走的四十万。
“房子是她父母的，车子是她婚前买的，就连我睡的这张床，都是她家的。”
我像个小丑，一个彻头彻尾的寄生虫。
王浩走到我面前，蹲下身，捡起地上的协议，拍了拍我的脸。
“签了它。别浪费大家时间。”他的声音不大，但威胁意味十足，“你要是还想在这座城市待下去，就乖乖听话。”
我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他。
就是这个男人，夺走了我的妻子，骗光了我的积蓄，此刻还要将我最后的尊严踩在脚下。
一股血腥味从喉咙里涌上来。
“如果我不签呢？”我一字一顿地问。
王浩笑了，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就像在看一只蚂蚁。
“不签？”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扔到我面前。
视频里，不堪入目的画面在晃动。地点是我们家的卧室，我们结婚时买的那张大床上。主角，是姜芮和王浩。
拍摄日期，是一个月前，我回老家看望生病的母亲那天。
“现在，还签不签？”王浩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的残忍。
我感觉不到心痛了，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麻木和冰冷。
我捡起笔，在协议的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的手抖得厉害，那两个字，写得歪歪扭扭，像是我破碎的人生。
“滚吧。”王浩收起协议，搂着姜芮，像是赶一只苍蝇一样挥了挥手。
我站起身，没有看他们一眼，一步步走出这个我曾经以为是“家”的地方。
外面下着雨，不大，但很密。冰冷的雨丝打在脸上，我却感觉不到冷。
我像个游魂一样走在街上，不知道要去哪里。
天大地大，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走到一个路口，红灯亮起。我停下脚步，看着车来车往，大脑一片空白。
突然，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我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后倒去。
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我仿佛听到了一个古老而威严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陈氏血脉，经逢大难，心脉俱损，传承……开启……”
我是在一股温暖的气流中醒来的。
那股气流从我的胸口处盘旋而起，缓缓流遍四肢百骸，所过之处，原本因淋雨而冰冷僵硬的身体，渐渐恢复了知觉和暖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