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第五年,气温降至零下100度。
我是基地里最废物的存在,没有异能,体弱多病。
所有人都说,我活不过这个冬天。
直到那个杀神踹开我的房门,举着刀对我冷笑。
“把被子交出来,饶你不死。”
我颤抖着掀开被子一角,热气扑面而来。
他僵在原地,刀“咣当”掉在地上。
“你、你的被窝为什么是三十度?”
他不知道,这是我刚觉醒的异能——绝对恒温。
更不知道,这温暖将让他,这末世最强的男人,从此再也离不开我。
末世第五年,冬天终于露出了它真正的、足以吞噬一切的獠牙。
窗外不再是窗,早被层层叠叠、不知道积累了多少个冬天的冰雪彻底封死,只留下些许浑浊的、像是蒙了层尸布的光透进来,勉强勾勒出房间里扭曲的轮廓。空气是凝固的,带着铁锈和死亡的味道,每一次呼吸,都像有无数细小的冰针顺着鼻腔一路扎进肺叶最深处,痛得人只想把咳嗽也咽回去。
零下一百度。官方最后一条广播是这么说的,然后,整个世界就只剩下死寂。
林念蜷缩在房间最角落,身下是几块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硬木板,上面铺着一层薄薄的、冻得梆硬的旧棉絮。她把自己裹得像一具即将入土的木乃伊,所有能找到的破布、烂布条,全都缠在了身上,可那能冻裂骨头的寒意,还是无孔不入地渗透进来。
她轻轻呵出一口气,那点稀薄的白雾还没来得及升腾,就在眼前凝成了细碎的冰晶,簌簌落下。
角落里,另外两个模糊的人影动了动,裹紧了各自身上看起来厚实不少的皮毛毯子,嫌恶地往更远处挪了挪,仿佛靠近她都会沾染上什么不祥。
“啧,还在喘气呢?”一个尖细的女声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我说,你能不能别喘得那么大声?听着就晦气。”
另一个粗哑的男声嗤笑:“省点力气吧,跟她废什么话?没异能,还是个病秧子,能活到现在都是走了狗屎运。我看她啊,熬不过今晚。”
林念闭着眼,长长的睫毛上结了一层白霜,轻轻颤抖着。她没有回应,也无力回应。在这座勉强维持着秩序、实则弱肉强食的七号基地里,她这样的“废物”,能拥有一个角落蜷缩,已经是管理者最后的仁慈。或者说,是懒得清理。
五脏六腑都像是被冻得粘连在了一起,每一次心跳都带着沉重的、濒死的拖沓。她知道自己快不行了,身体的温度正一点点被周围无尽的严寒抽走,意识也开始模糊。
也许……就这样睡过去,也不错。
至少,不会再冷了。
就在她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瞬间,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执拗的暖意,突兀地从心口的位置弥漫开来。
那感觉太轻微了,像幻觉。
可紧接着,那暖意开始扩散,如同滴入冰水的一滴热油,迅速晕染开来。它流过四肢百骸,驱散了几乎要将她冻结的僵硬,抚平了肺叶里刺痛的冰针。寒冷带来的麻木和剧痛,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被妥帖包裹起来的舒适。
这感觉……
林念猛地睁开眼,难以置信地低下头。
暖意的源头,竟然是她身下那床薄得可怜、打满补丁的旧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