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个问题。
那个折磨了我五年的问题。
现在，答案就摆在我面前，只要我开口，就能得到。
可奇怪的是，在经历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夜后，在看到她脆弱无助的哭泣后，那个问题的答案，似乎……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或者说，我已经隐约猜到了答案。
“明天再说吧。”我淡淡地开口，“你现在需要休息。”
说完，我拉开了办公室的门。
门外的走廊，依旧黑暗而安静。
就在我准备迈步离开的时候，她的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
“是顾海。”
我的脚步，顿住了。
“这次的事情，是顾海做的。”她继续说道，“他想收购我们公司，我父亲……有些动心。顾海为了逼我，也为了向我父亲证明他的能力，所以才用了这种手段。”
我慢慢地转过身，看着她。
她靠在办公桌上，神情疲惫，眼神里却带着一种决绝。
“他以为，他赢定了。他以为，明天早上的董事会，就是我的末日。”
“但他不知道，”季瑶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我还有你。”
“我还有你”这四个字，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击中了我的心脏。
我感觉呼吸一窒。
“陈舟，”她一步步向我走来，站定在我面前，仰头看着我，“你以为，我这几年，真的对你视而不见吗？”
“我不敢。”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不敢提拔你，不敢让你进入核心项目，不敢让任何人知道你的优秀。因为我知道，顾海那个疯子，还有我父亲，他们都在盯着我。我一旦表现出对你的任何一点点特殊，他们就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上来，把你撕得粉碎。”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你藏起来。藏在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让你像个普通人一样，安安稳稳地待着。我以为，这样就是对你最好的保护。”
“可是我错了。”她痛苦地闭上眼，“我把你藏得太好，好到我自己都快要找不到你了。我眼睁睁地看着你的才华被埋没，看着你每天做着那些无聊的工作，我比谁都心痛。”
“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我所谓的保护，有多么可笑。我把你当成温室里的花朵，却忘了，你本该是翱翔于九天的雄鹰。”
她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
“对不起，陈舟……真的……对不起……”
她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
我看着她，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看着她因为愧疚和痛苦而扭曲的表情。
五年的怨恨，五年的不甘，五年的心结。
在这一刻，冰消雪融。
原来，她不是不爱。
是爱得太深，太卑微，太小心翼翼。
我伸出手，用指腹，轻轻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她的身体，猛地一颤。
像是触电一般，僵在原地。
我的动作很轻，很慢。
像是在触碰一件失而复得的绝世珍宝。
“傻瓜。”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哭什么。”
第6章
我的指尖，带着一点点凉意，触碰到她温热的皮肤。
季瑶的身体，僵硬得像一尊雕塑。
她瞪大那双红肿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连呼吸都忘了。
我们之间，隔了五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