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状若疯癫地喊道，“沈月是我们养大的，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这么对我们，你会遭报应的！”
我冷眼看着她。
所谓的苦劳，就是让我从小洗衣做饭，干最重的活，吃最差的饭菜吗？
所谓的苦劳，就是每年只给我两套洗得发白的旧校服，而江暖的衣帽间里堆满了奢侈品吗？
所谓的苦劳，就是我考上了重点大学，他们却以没钱为由，撕了我的录取通知书，让我辍学去打工，供江暖上昂贵的艺术学院吗？
这些年，我受的委屈和苦难，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他们面前。
“报应？”
我轻轻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你们的报应，现在才刚刚开始。”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一眼。
我转身，握紧了母亲周晚青温暖的手。
“妈，爸。”
我轻声叫道。
这两个字，陌生又滚烫，却让我瞬间泪目。
周晚青的眼圈又红了，她紧紧抱住我，声音哽咽：“哎，我的好女儿，妈妈在，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顾天成也走过来，用他宽厚的手掌，轻轻拍着我的背。
这个如山一般威严的男人，此刻眼底满是疼惜和愧疚。
“月月，跟爸妈回家，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了。”
在全场宾客复杂的目光中，在记者疯狂的闪光灯下，我被我的亲生父母，小心翼翼地护在中间，走出了这个曾经让我感到无尽屈辱的宴会厅。
身后，是江家人的哭嚎和咒骂，是江暖绝望的尖叫。
但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坐上那辆加长的劳斯莱斯，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我恍如隔世。
二十年的人生，在今晚，被彻底颠覆。
从沈月，到顾月。
我的人生，翻开了新的一页。
4.
顾家的庄园，比我想象中任何一个电视里的豪宅都要奢华。
车子驶过雕花铁门，穿过一片修剪整齐的巨大草坪和花园，最终在一栋灯火通明的城堡式建筑前停下。
管家带着一排佣人，早已恭敬地等候在门口。
“欢迎小姐回家。”
他们齐声说道。
我有些无措地跟着父母走进大门，入眼是璀璨的水晶吊灯，旋转的扶梯，以及墙上挂着的我不认识但感觉很昂贵的油画。
这里的一切，都像是梦一样。
“月月，这就是你的家。”
周晚青拉着我的手，语气温柔，“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的家。”
一个看起来比我大几岁的年轻男人从楼上快步走下来，他眉眼和顾天成有几分相似，俊朗非凡，但此刻脸上满是急切和激动。
“爸，妈，这就是……这就是我妹妹？”
“小澈，快过来，”周晚青对我介绍道，“这是你哥哥，顾澈。”
顾澈走到我面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我，眼圈竟然有些泛红。
“妹妹，”他声音有些沙哑，“哥终于见到你了。”
说着，他张开手臂，给了我一个温暖而小心的拥抱。
“对不起，让你在外面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以后，哥保护你。”
鼻尖一酸，我差点又掉下眼泪。
这就是我的亲哥哥。
和那个只会对我颐指气使，叫我“乡巴佬”的江澈，完全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