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起电话，对面似乎是沈言，咆哮声大到我都能听见。
“找到林周没有？！让她滚回来！立刻！马上！”
李伟哆哆嗦嗦地把手机递给我：“周姐，沈总的电话……”
我看着那部手机，仿佛看到了沈言那张气急败坏的脸。
我没有接，只是淡淡地说：“你告诉他，我不是他的员工，没理由听他的命令。另外，帮我转告他一句话。”
“什么话？”
“问问他，还记不记得1028是什么日子。”
5.
我说完，关上了门，将所有的嘈雜都隔绝在外。
门外，李伟他们似乎还在哀求，但我已经听不见了。
我回到餐桌前，继续吃我的长寿面。
面已经有些凉了，坨了，但味道好像也没那么差。
电视里，财经频道已经炸开了锅。
“紧急插播一条新闻！备受瞩目的星辰科技在上市敲钟前夕突发重大技术故障，所有服务全部中断，纳斯达克已宣布暂停其上市流程！据悉，此次事故可能导致星辰科技面临巨额索赔和信任危机，股价在场外交易中已暴跌超过70%……”
屏幕上，是沈言失魂落魄的脸。
他站在一片混乱的交易大厅里，被无数记者包围着，曾经的意气风发荡然无存，只剩下狼狈和茫然。
许清清躲在他身后，妆都哭花了，不停地打着电话，似乎在向谁求救。
我看着电视，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完了那碗面。
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吃完饭，我开始收拾行李。
这个城市，我待了七年，是时候离开了。
我订了一张去南方的机票，一个我一直想去但没时间去的海边小城。
就在我拖着行李箱准备出门的时候，手机——我新买的备用机——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是沈言嘶哑到几乎变形的声音。
“林周……”
他只叫了我的名字，就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有沉重而压抑的喘息声。
我能想象他现在的样子。
那个永远高高在上，永远冷静自持的沈言，此刻一定方寸大乱，像一只困兽。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
过了很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1028……是你的生日。”
“哦，你还记得。”
我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
“密码……密码是你的生日，对不对？”
他急切地问，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是。”
我坦然承认。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欣喜若狂的响动，似乎是他立刻在键盘上操作的声音。
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再然后，是他绝望的，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提示……密码已过期？”
6.
“因为，它真的过期了。”
我对着电话，清晰地说道。
“沈言，从你把那份辞退协议推到我面前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的一切，就都过期了。包括我的生日，我的爱，还有我对你的信任。”
“密码是我设置的，我当然有权给它设置一个有效期。”
“有效期，就是我二十八岁生日的零点。”
电话那头，沈言的呼吸猛地一滞，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