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一尊被遗弃的、失去灵魂的破败玩偶,僵直地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任由冰冷的寒意和灭顶的绝望,将自己寸寸吞噬。
雨水顺着发梢、衣角,不断地滴落在昂贵的地毯上,晕开一团团深色的、绝望的水渍。
许久,许久。
她才仿佛找回了些许力气,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过身。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拖着沉重的镣铐。她一步一步,僵硬地、麻木地,走向那部刚刚将她送上地狱的电梯。
身后的2808房内。
隔绝了门外那个“失败者”的世界,房间里弥漫着暖昧和胜利的气息。
苏晴偎依在周辰怀里,仰起头,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担忧,柔声问:“辰哥,她……她不会真的想不开吧?看她刚才那个样子……万一她出去乱说,或者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闹大了对公司和你的名声……”
周辰走到茶几旁,拿起一支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灰白色的烟圈。他的眼神在烟雾中显得有些阴鸷,但语气却带着十足的把握和冷酷。
“放心,她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本事。”他笃定地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一个无父无母、没有任何依靠的孤女,离了我,她连租个像样点的房子都租不起!除了默默接受现实,拿着钱消失,她还能做什么?难道还敢跟我、跟整个辰星科技对抗吗?”
他搂紧苏晴,手指摩挲着她光滑的肩头,语气带着掌控一切的自信:
“更何况,等明天董事会一开,她就真的一无所有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就算想闹,又能闹出什么花样?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他低头,在苏晴额上印下一吻,“别让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坏了我们的兴致。明天之后,辰星科技,还有你,就都是我的了。”
苏晴闻言,脸上绽放出明媚而满足的笑容,主动献上红唇:“嗯,都听你的,辰哥。”
3 会议陷阱
第二天,辰星科技。
雨后的天空并未放晴,依旧是一片压抑的灰蒙。
林晚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职业套装,甚至还化了个淡妆,遮掩住眼底可能存在的青黑。脸色虽然还有些许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平静,甚至平静得有些过分。她像过去无数个普通的工作日一样,准时走进了公司大楼。
前台小姐看到她,眼神有些闪烁,匆匆低下头假装忙碌。
几个相熟的员工看到她,想要打招呼,却欲言又止,目光复杂地快速避开。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
林晚仿佛毫无察觉,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然而,她刚在自己的工位坐下,还没来得及打开电脑,周辰的首席秘书就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了过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公式化和冰冷:
“林总监,周总和董事会成员已经在顶层大会议室等候,请您立刻过去一趟。”
林晚抬起头,平静地看向秘书那双明显在躲闪的眼睛,心中一片冰冷澄澈。
戏台,已经搭好了。
主角配角都已就位,只等她这个即将被献祭的“主角”登场。
她站起身,动作从容不迫,甚至还顺手整理了一下并没有褶皱的衣角,然后挺直了那纤细却仿佛蕴含着无穷力量的脊背,跟着秘书,走向那间位于顶层、象征着公司最高权力和决策核心的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