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感觉自己正被他带向一个无边的地狱。
回到那个熟悉的公寓，他把我甩在沙发上。
“温言，你今天打我打得很爽是吗？”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阴鸷。
“是你欠打。”我毫不畏惧地回视他。
“好，很好。”他怒极反笑，开始解手腕上的袖扣，“看来是我平时太纵容你了，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一步步向我逼近，我下意识地往后缩。
“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他俯下身，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将我困在他的阴影里，“履行我作为你男朋友的权利。”
他的脸在我眼前放大，带着酒气和烟草味的呼吸喷在我脸上，让我一阵恶心。
就在他的唇即将落下的瞬间，他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他烦躁地咒骂了一句，掏出手机。
看到来电显示，他脸上的暴戾瞬间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自觉的温柔。
他直起身，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喂，青青？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叶青青带着哭腔的、柔弱的声音，即使隔着一段距离，我也听得清清楚楚。
“谨言哥哥，我好怕……我刚刚下班，感觉有人在跟踪我……呜呜呜……我不敢回家……”
“别怕。”傅谨言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你现在在哪？站在原地别动，我马上过去接你。”
挂了电话，他拿起搭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看都没看我一眼，转身就要走。
我叫住他：“你要去找她？”
他脚步一顿，回头看我，脸上恢复了那种不耐烦的神情。
“青青一个人，我不放心。”
“那我呢？”我指着自己，“我被你强行从朋友家带回来，你现在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去找她？”
“你一个大活人，能有什么事？”他皱着眉，仿佛我在说什么无理的要求，“温言，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青青她胆子小，又刚回国，在这里除了我没有别的亲人。她要是出了事，我怎么跟她父母交代？”
又是这套说辞。
永远是她柔弱，她可怜，她需要保护。
而我，就活该坚强，活该懂事，活该被牺牲。
“傅谨言，”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如果今天给你打电话，说害怕的人，是我呢？”
他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你？温言，你别搞笑了。你能一个人签下千万大单，能一个人在酒桌上喝趴三个男人，你会怕人跟踪？”
他理所当然的语气，像一把钝刀，在我的心上来回切割。
原来在他的心里，我就是无坚不摧的。
我的坚强，不是他欣赏的优点，而是他可以肆无忌惮忽视我的理由。
他没再给我说话的机会，转身大步离开。
门被“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听着墙上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慢慢站起身，走进卧室。
傅谨言以为他赢了。
他以为用我爸拿捏住我，我就会像以前一样，乖乖地等他回来，等他发泄完怒火，然后这件事就翻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