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将笔记本摔在沙发上,纸张哗啦作响,好在装订结实,没散架。他指着我的鼻子,手指都在抖:“好!好!你厉害!你不是要清算吗?你不是要股权要分红吗?我告诉你,做梦!家里的钱,公司股份,都是我王磊一个人挣来的!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你休想从我这拿走一分!”
果然,和我想象中的反应一模一样。狗急跳墙,开始耍无赖了。
“法律可不是你说了算,王磊。”我语气平淡,甚至带着点怜悯,“婚姻法规定,夫妻共同财产,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至于你所谓的一个人挣来的……”我目光扫过那个笔记本,“如果没有我这个‘免费COO’在背后替你解决所有后顾之忧,替你擦屁股,你真以为你能心无旁骛地当你的王总?你的公司能一次次渡过危机?需要我找当年那位投资人,或者你那个差点被挖走的高管来聊聊吗?”
王磊的脸色更难看了,眼神闪烁,明显是心虚了。他那些“成功”,有多少是建立在我的牺牲和隐性付出上的,他自己心里门儿清。只是他习惯了忽视,习惯了把我的付出当做空气。
“你……你少拿这些来威胁我!”他色厉内荏,“沈思怡,我告诉你,离了我,你什么都不是!你想找工作?我看谁敢要你!我看你怎么在这个城市活下去!”
又来了,除了威胁和贬低,他还会什么?
我懒得再跟他做无谓的口舌之争。浪费情绪。
我也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河,城市的霓虹映在我眼里,冷静而坚定。
“我怎么活,就不劳王总费心了。”我背对着他,声音清晰地传来,“从今天起,我这个‘免费COO’正式罢工。家里的所有事务,包括但不限于你的饮食起居、衣物清洗、社交安排、你父母那边的问候安抚,请你自己处理。”
我转过身,看着他因为震惊而瞪大的眼睛,微微一笑:“对了,提醒你一下,你明天上午九点有个重要的董事会,需要准备的资料和演讲稿,原本应该是我今晚帮你校对和整理的。现在,你自己来吧。你明天要穿的那套定制西装,还在干洗店,取件码在我手机里,不过,我打算一会儿就删掉。还有,你妈妈后天生日,礼物我还没买,你自己看着办。”
我每说一句,王磊的脸就黑一分。
他习惯了当甩手掌柜,习惯了所有琐事都被安排得妥妥帖帖。他根本不知道干洗店在哪,不知道董事会资料的具体要求,甚至可能连他妈的鞋码是多少都不清楚。
“沈思怡!你!”他想骂人,但一口气堵在胸口,脸憋得通红。
我没再理会他,径直走进卧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并且反锁。
门外传来他暴怒的踹门声和模糊的咒骂。
我充耳不闻,开始冷静地收拾自己的东西。我的证件,我的婚前积蓄卡(幸好我一直偷偷存了点),我的几件有纪念意义的首饰,还有我的笔记本电脑和平板。
我的动作很快,心里没有任何留恋。这个家,看似华丽,其实早就是一座冰冷的牢笼。
收拾好东西,我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神重新焕发出光彩的女人。三十-five岁,虽然不再年轻,但也没有老。这七年保姆般的生活,磨掉了我的棱角,但没有磨灭我的智商和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