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我清了清嗓子，“夏语冰同学，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她没理我，自顾自地戴上了耳机，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里啪啦”响，似乎在玩游戏。
我也不着急，走到她旁边，拉开椅子坐下。
“先从你错得最多的函数开始吧，把卷子拿出来。”我的声音不大，但足够穿透她的耳机音量。
她烦躁地“啧”了一声，但还是不情不愿地从一堆书里，抽出那张惨不忍睹的数学卷子，拍在桌上。
“58分，不错，很有进步空间。”我拿起卷子，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念天气预报。
“要你管！”她摘下耳机，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现在归我管了。”我拿起笔，指着第一道错题，“这道题，辅助线做错了，思路一开始就跑偏了。你看这里……”
我开始给她讲题。
她一开始还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双手抱在胸前，眼神飘向窗外。
但我讲得很投入，逻辑清晰，步骤分明，完全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学生。
渐渐地，她的眼神不自觉地被吸引到了卷子上。
就在我讲到一半的时候，“咚咚咚”，敲门声响了。
“冰冰，小哲，累不累呀？阿姨给你们切了水果。”秦姨端着一盘精致的水果拼盘，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她把水果放在桌上，眼睛却状似无意地在我们两人身上扫来扫去，那眼神，跟视察工作的领导没什么两样。
“妈！你进来干嘛！”夏语冰的脸又红了。
“我关心一下你们嘛，你们继续，继续，当我不在就行。”秦姨一边说，一边拿起一块西瓜递给我，“小哲，吃水果。”
我接过西瓜，说了声“谢谢秦姨”，然后继续面不改色地讲题。
“……所以这个角的度数，应该是45度，而不是60度，你这里概念混淆了。”
秦姨看我们真的在“认真学习”，站了一会儿，似乎觉得没什么“热闹”可看，便心满意足地端着空盘子出去了。
她前脚刚走，夏语冰就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看吧，这就是我妈。”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带着点抱怨的语气。
我看了她一眼，没接话，继续指着下一道题：“这题，公式用错了。”
她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完全不受影响，只好又把注意力转回到学习上。
一个小时后，我讲完了半张卷子。
“今天就到这吧，你先把这些题自己重新做一遍，消化一下。”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哦……”她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眼神还有点迷离，似乎还沉浸在解题的思路里。
我走到门口，拉开门。
“喂。”她忽然叫住了我。
“嗯？”我回头。
她看着我，眼神有点复杂，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谢了。”
虽然声音小得跟蚊子哼哼似的，但我还是听见了。
我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不客气，记得付钱就行。”
说完，我关上了门，将她那瞬间又变得气急败坏的表情，隔绝在了门后。
第一回合，攻城成功。
4.
第二天放学，我刚走到小区楼下，就看到秦姨拎着一个精致的保温桶，笑意盈盈地等在那里。
“小哲，放学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