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老板的独眼瞬间爆发出骇人的亮光，那是一种混杂着仇恨、疯狂和狂喜的光芒。他看着我，不再是看一个求救者，而是在看一件完美的武器。
“小子……你叫章乐，是吧？”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的兴奋，“你比我想象的，要狠毒多了。”
他顿了顿，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我紧张地问。
痞老板咧开嘴，露出一排尖利的牙齿，他用一种评估货物的眼神，从头到脚打量着我，慢悠悠地开口。
“你说你的肉质是顶级……那在把你交出去之前，我怎么知道，你不会为了活命，反过来和蟹老板一起，把我这个唯一的知情者，也做成肉饼呢？”
5
痞老板的问题，像一把冰锥，直刺我的心脏。
在绝对的绝望面前，信任是最廉价的东西。他怀疑我，是理所当然的。
我看着他那只充满了审视和猜忌的独眼，忽然笑了。
那是一种劫后余生，或者说，是即将奔赴刑场的犯人，最后一次放纵的笑。
“你没得选，痞老板。”我止住笑，平静地看着他，“我也没得选。”
我的声音不大，却让他的独眼微微眯起。
“第一，蟹老板和海绵宝宝已经把我列入了‘菜单’，我回去就是死路一条。我背叛你的唯一结果，就是加速自己的死亡。我还没活够。”
“第二，”我往前走了一步，贴近那个小小的窗口，“你以为揭发了蟹堡王，你就能高枕无忧了？别天真了。这个镇子烂透了，当所有居民发现自己一直在吃同类时，你猜他们会做什么？他们会发疯，会暴动，会摧毁一切。而你的海之霸，就在蟹堡王的对面。愤怒的暴民可分不清谁是无辜的。”
痞老板的脸色明显变了。
“所以，我们唯一的活路，就是在制造混乱之后，立刻逃离比奇堡。”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帮我直播真相，我帮你找到气泡墙的控制器。我们合作，一起活下去。否则，就一起被做成不同口味的肉饼。”
这番话显然击中了痞老板的要害。他是一个极端的利己主义者，他毕生的梦想是打败蟹老板，但这梦想的前提是，他能活着享受胜利的果实。
“气泡墙的控制器……你知道在哪？”他的声音透着一丝不易察异的急切。
“我不知道。”我坦白道，“但整个比奇堡，能源消耗最大的地方，除了蟹堡王，我想不到第二个。而蟹老板的办公室，是整个餐厅的禁区。如果控制器存在，一定就在那里。”
痞老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那只巨大的独眼飞速转动，计算着得失。
许久，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进来吧。”
“咔嚓”，海之霸餐厅那扇厚重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声响，缓缓打开。
里面和我预想的一样，空无一人，桌椅上积满了灰尘。唯一的光源来自餐厅最深处的一个巨大实验室，无数屏幕闪烁着幽蓝的光。
“我的妻子，凯伦，是一个超级计算机。她会负责处理直播信号的切换。”痞老板指了指一台悬挂在天花板上的巨大显示器，上面显示着一张女性的面孔，“凯伦，跟他打个招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