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救我于危难;想起他带我来别墅时,我以为遇到了救赎;想起我放弃学业时,以为能换来长久;想起我查出怀孕时,那些不切实际的期待……
原来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
我突然抓起同意书,狠狠撕了起来。纸片像雪花一样撒了一地,我喘着气,眼泪掉个不停,胸口闷得像要炸开。
助理脸色沉了下来,往前一步,语气里带着威胁:“苏小姐,别给脸不要脸。沈总已经够仁至义尽了,你别不识抬举。”
“仁至义尽?” 我看着他,声音发颤却很坚定,“把我当成消遣,让我打掉孩子,这叫仁至义尽?你们沈总,就是这么对待别人的感情,对待自己的孩子的吗?”
“感情?孩子?” 助理冷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苏小姐,你不会真以为沈总对你有感情吧?你不过是他在联姻前,用来打发时间的人。现在林小姐回来了,你就该识相点离开。”
他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很低,却足够让我听清:“我劝你别闹,沈总要是动真格的,你没好果子吃。下周沈氏就要和林氏签合作,这可是关乎沈氏未来的大事,你要是敢闹事,不仅你没好果子吃,连你以前待的福利院,都可能受牵连。”
福利院。
他竟然用福利院威胁我。
那是我唯一的念想,是我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肚子里的孩子,最在乎的地方。张院长,还有那些一起长大的弟弟妹妹,他们是我最后的软肋。
我看着助理,手指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把掌心掐出了血。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 沈庭渊有这个能力,他能让我无处可去,也能让福利院陷入困境。
可我不能放弃我的孩子。
这是我身上的肉,是我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唯一的牵挂。
“这孩子我不打,钱我也不要。” 我看着助理,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懦弱,只剩下决绝,“你回去告诉沈庭渊,想让我打掉孩子,除非我死。”
助理愣了一下,大概没料到我会这么强硬。他盯着我看了几秒,然后冷笑一声:“行,苏小姐,你有种。你等着,别后悔。”
说完,他转身就走,门被 “砰” 地一声关上,震得墙上的画都晃了晃。
我坐在地上,捡起一片撕碎的纸片。上面印着沈庭渊的名字,笔画清晰,却像一把刀,割得我心口疼。
我想起这两年的日子 —— 我为他放弃学业,为他洗手作羹汤,为他小心翼翼地讨好,为他把自己的棱角磨平。我以为只要我足够懂事,足够听话,就能换来他一点点的真心。
可我错了。
不爱你的人,不管你做什么,都不会爱你。你的付出,在他眼里,不过是理所当然;你的真心,在他眼里,不过是廉价的笑话。
我攥着纸片,慢慢站起来,走到窗边。外面的阳光很好,草坪上的喷泉还在喷,可这一切的美好,都和我没关系了。
我摸了摸肚子,小声说:“宝宝,别怕,妈妈一定会保护你。就算全世界都不站在我们这边,妈妈也会拼尽全力,让你平安出生。”
从那天起,我不再等他回家,不再做他爱吃的红烧肉,不再小心翼翼地讨好。我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把那些他送的项链、包包都放在一边 —— 我不需要他的施舍,我要靠自己,带着孩子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