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发火，是不是很奇怪？”我扯了扯嘴角，却没有一丝笑意。
我没有再多说，只是拉起她冰凉的手，带她走出别墅，上车。
车子一路开到市郊的一个废弃工厂。
这里，是我名下的一个监控数据处理中心。
我带她走进一间漆黑的房间，只有面前巨大的屏幕亮着。
“你想看的真相，在这里。”
我按下播放键。
屏幕上，出现了事故路段的监控画面，高清，多角度。
画面里，林哲的车缓慢地行驶着，周围没有任何车辆。
然后，他自己猛打方向盘，径直撞向了路边的护栏。
撞击的力道很轻，安全气囊甚至都没有弹出。
接着，一个男人跑到车边，正是给他拍照的那个“朋友”。
两人鬼鬼祟祟地对话，监控将他们的声音录得一清二楚。
那个朋友问：“哲哥，你玩真的啊？这撞一下也挺疼的吧？”
屏幕里，林哲一边给自己头上缠纱布，一边得意地笑。
他的声音，通过音响，清晰地传到苏晚的耳朵里。
“疼什么？为了钓条大鱼，这点苦算什么。”
“苏晚那傻子，看到我这副样子，肯定会心疼死。到时候，她那笔嫁妆一到手，我们就出国潇D洒去。”
“她肯定还会替我，去狠狠咬陆庭州一口。一箭双雕，哈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苏晚盯着屏幕，一动不动，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像。
她的手指，凉得像一块冰。
5
监控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屏幕上的画面还在继续，林哲和他的同伙商量着如何把戏演得更逼真，如何榨干苏晚最后一丝价值。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扎在苏晚心上。
她终于看清了。
看清了她爱了十年，不惜牺牲自己一切去保护的男人，是怎样一副丑陋恶心的嘴脸。
我关掉监控。
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
我能听到她压抑的、破碎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很久，她才发出一点声音，那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带我回去。”
我没有动。
“求你。”她又说了一遍，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我拉着她走出工厂，回到车上。
一路上，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靠着车窗，无声地流泪。
回到家，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没出来。
我没有去打扰她。
有些伤口，需要她自己舔舐干净。有些脓疮，需要她自己亲手挤破。
第二天，我准备去公司时，她打开了房门。
她的眼睛肿得像核桃，脸色苍白，但眼神却不再是空洞的。
那里面，有痛苦，有悔恨，还有一丝……决绝。
“陆庭州，”她叫我的名字，“我……我想见他。”
我看着她。
“我想当面，跟他做个了断。”
我同意了。
我让人把林哲从医院“请”了过来。
当林哲看到安然无恙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苏晚时，他脸上的惊慌一闪而过，随即又换上那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晚晚！你没事太好了！我好担心你！陆庭州他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他一边说，一边想去抓苏晚的手。
苏晚却像躲避瘟疫一样，猛地站起来，躲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