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顾晏。 出发前,沈清自然也看过嘉宾名单。顾晏,这个名字在当下如日中天。他最初以模特身份被发掘,后转型演员,一部现象级古装剧让他一夜爆红。照片上的他,剑眉星目,英气逼人。沈清对他这类“顶流”的印象,大多停留在“粉丝很多”、“行程很忙”、“大概会很有距离感”的层面上。
可眼前的真人,似乎和她的预设不太一样。他更高,更瘦,皮肤在阳光下白得发光,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像盛满了揉碎的星光,鲜活得像某种……大型犬类动物。
“你好,清……清姐!”顾晏热情地伸出手,声音里充满了阳光的味道。他似乎对这个称呼有些犹豫,短短两个字说得有些磕巴,俊朗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窘迫,“啊,不对,我们好像是同年的,叫你……沈清?”
他那双清澈的狗狗眼因为这点小小的口误而显得格外真诚,甚至有些可爱,瞬间冲淡了沈清紧绷了一路的神经。
她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了。这是她今天露出的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嘴角的梨涡不由自主地绽放开来。
“你好,我是沈清。”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温热干燥的手掌。 一触即分。
顾晏的心跳却莫名漏了一拍。他想,原来传说中清冷如月的沈清,笑起来的时候,梨涡里像盛满了蜜。
这个小小的乌龙,像一颗被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两个人的心湖里,各自漾开了一圈意想不到的涟漪。
第二章:守护者的距离
从机场到杜布罗夫尼克古城的路上,大巴车里的气氛有些微妙。大家都在尽力地表现出熟络,但言语间总隔着一层客气的纱。
沈清选择了靠窗的位置,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她不擅长这种破冰环节,索性扮演一个安静的风景观赏者。窗外,亚得里亚海的蔚蓝一望无际,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顾晏坐在她斜后方,名义上是和团队里的rapper小老弟聊天,视线的余光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那个安静的侧影。他发现,沈清看风景时,会下意识地微微歪着头,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像两把精致的小刷子。
他忽然觉得,她不像外界传说的那样“高冷”,更像一只误入陌生环境的、警惕性很高的小猫,需要时间和耐心去靠近。
这份耐心,很快就迎来了用武之地。
大巴停在古城外,通往民宿的路,是无数条由光滑石板铺成的、狭窄而陡峭的阶梯。当沈清面对自己那个28寸的巨大行李箱时,文艺女演员的优雅瞬间荡然无存,只剩下对物理学的无力感。
她深吸一口气,咬着牙,准备发力。
“我来吧。”
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伴随着一阵清爽的、像是柠檬草的香气。不等沈清回头,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已经轻松地握住了行李箱的拉杆。是顾晏。
“不,不用,太重了,我自己……”沈清下意识地拒绝,她不喜欢麻烦别人,尤其是在镜头前。
顾晏却不由分说地将箱子整个提了起来,手臂上青筋微露,却显得毫不费力。他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是侧过身,留给她一个宽阔的背影和一句言简意赅的叮嘱:
“你跟在我后面,小心脚下。”
沈清怔怔地看着他。阳光从古老的建筑缝隙里洒下,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他就这样提着那个连她自己都觉得棘手的重物,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在前面。在每一个转角,他都会下意识地放慢脚步,回头看她一眼,确认她跟上了,才继续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