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就在后面那辆家里派去接她的车上。”他闭上眼，喉结艰难地滑动，“她看到了……全过程。” “所以她知道一切细节，知道如何完美地模仿她姐姐，也知道如何利用你的愧疚。”林晚照的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她扮演的，不仅仅是顾清漪，更是你记忆中那个……因你而死的、完美无瑕的恋人。”
“砰”的一声，沈析的拳头砸在墙壁上，指关节瞬间泛红。
他睁开眼，眼底是猩红的痛苦和暴怒：“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林晚照走向他，步步紧逼，“你不敢面对？不敢承认你守着一個谎言活了八年？不敢承认你找上我，可能不仅仅是因为我那点可笑的‘像’，更是因为你在潜意识里，早就对那个越来越完美的‘顾清漪’产生了怀疑？你需要一个参照物，一个……能提醒你真实是什么样子的活体标本！”
这话像最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剥开了沈析所有自欺欺人的伪装。
他猛地抬头，死死盯住林晚照，胸膛剧烈起伏。
【宿主输出暴击！沈析心理防线崩溃度85%！】
【核心记忆锁松动！抓紧时间！】
“我不是……”他想反驳，却发现所有的语言都苍白无力。
这三年，他难道真的没有察觉“顾清漪”的某些习惯、某些眼神，陌生得让人心慌吗？他难道没有在某个瞬间，因为林晚照某个无意中流露的、与那模仿来的温婉截然不同的倔强神色而恍惚吗？
他只是在逃避。逃避那个可能残酷的真相，逃避自己可能犯下的、无法挽回的错误。
林晚照停在他面前，抬起头，看着他眼中那片混乱的废墟。
她忽然伸出手，不是触碰他，而是指向他身后，那扇通往未知黑夜的窗户。
“沈析，看看外面。那个给你打电话的‘顾清漪’，那个躲在医院里操纵一切的顾清浅，她不会停下。她今天可以发短信警告我，明天就可以做更疯狂的事。你还要继续躲在你用愧疚和自欺构筑的堡垒里吗？”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
沈析顺着她的手指看向窗外，城市的霓虹在他空洞的瞳孔里扭曲闪烁。他仿佛又看到了八年前那个雨夜，刺眼的车灯，尖锐的刹车声，还有漫天的血色…… 以及，后来出现在他面前，穿着姐姐的衣服，用着姐姐的语气，眼神却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冰冷兴奋的顾清浅。
他一直以为那是悲痛过度后的错觉。 原来，不是。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重新聚焦在林晚照脸上。
那双他曾经以为只是“像”的眼睛，此刻清澈、坚定，倒映着他狼狈不堪的倒影，也倒映着一种他渴望已久、却不敢面对的——“真实”。
他张了张嘴，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某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车祸那天，我开的车。” 林晚照瞳孔微缩。 “是因为和我吵架，清漪才会冲动地去抢方向盘……”巨大的痛苦让他几乎无法继续说下去，每一个字都像是沾着血，“是我害死了她。”
他终于说出了这个埋藏了八年、日夜啃噬着他的秘密。
也就在这一刻，林晚照脑海中的弹幕爆发出强烈的、几乎要覆盖一切视野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