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住伤口,鲜血从他的指缝间不断渗出,滴落在地板上,绽开一朵朵小小的、残酷的花。
他抬起眼,看向吓呆的顾清浅,眼神冰冷如刀,带着最后一丝宣告般的决绝: “顾清浅,你听着……” “从今往后,我沈析,和你,和顾家,恩断义绝。”
话音落下,警笛声由远及近,刺破了夜的寂静。
公寓楼下,已被沈析的人和他及时呼叫的警察,团团围住。 顾清浅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林晚照爬起身,冲到沈析身边,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手指颤抖地按住他流血的伤口,触手一片温热的黏腻。
她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 “沈析……你撑住……”
沈析靠在她身上,重量几乎都压了过来。他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她苍白的脸,沾着血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想碰碰她的脸颊,最终却只是无力地垂下。 他看着她,扯出一个极其虚弱,却无比清晰的、释然的笑容: “晚照……这次,我终于……没有选错。”
手术室外的红灯,像悬在心头的一滴血,固执地亮着。 长廊寂静,消毒水的气味无孔不入。林晚照坐在冰凉的金属椅上,指尖还残留着沈析血液的黏腻触感,那温度仿佛烙进了皮肤里。
她摊开手掌,看着掌纹里干涸的暗红,一动不动。 脑海里,弹幕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肃穆的密度刷过,不再是调侃,而是紧密的信息流:
【生命体征监测中…沈析失血量约800ml,刀伤偏离主要脏器,预估生存率92.3%…】
【顾清浅已被警方控制,情绪崩溃,初步判断有边缘型人格障碍病史…】
【关键节点‘行车记录仪’检索指令已发出,正在扫描八年前车辆报废记录…】
这些冰冷的数据和提示,奇异地安抚了她濒临失控的神经。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脚步声由远及近,急促而杂乱。沈家的老管家和几个西装革履的助理匆匆赶来,看到独自坐在长廊、手上沾血的林晚照,俱是一愣。
“太太,先生他……”老管家声音发颤。
“在里面。”林晚照抬起眼,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医生在尽力。” 她没问顾清浅,没问沈家会如何反应,甚至没有流露出丝毫脆弱。
那过于镇定的姿态,反而让见惯风浪的老管家心头一凛,下意识地垂首:“是,我们已经通知了老夫人,封锁了消息。”
林晚照点了点头,不再说话,重新将目光投向那盏红灯。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被拉长。
弹幕突然跳出一条新的信息,带着警告的红色边框:
【检测到未知信号试图接入宿主通讯设备…信号源加密,特征码与之前警告短信同源…】
还有别人在盯着她! 林晚照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她不动声色地握紧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划过,没有解锁,只是做出查看时间的姿态。 对方能发短信,能试图入侵,意味着她的行踪甚至通讯都在监视之下。是顾家?还是……沈家内部的人?
手术室的门就在这时开了。
主刀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脸色疲惫却带着一丝轻松:“沈先生生命体征已经稳定,刀伤没有伤及要害,但失血过多,需要静养观察。麻药效果还没过,暂时不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