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床单和被套。
正是她新婚之夜用的那套。
上面有暗红色的痕迹。不是她的。
顾盼的脑子“嗡”的一声。
她明白了。
温良那天回来过。他看到了这一切。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把证据处理掉了。
他不是不知道。
他只是不在乎。
他在用这种无声的方式，告诉她，这场婚姻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什么都不是。
顾盼跌坐在地上，浑身冰冷。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被骗的受害者。
可现在才发现，在这场荒唐的婚姻里，她不过是一个连被质问资格都没有的小丑。
第三章
日子过得像一杯白水。
无味，平淡，却又不得不喝。
顾盼渐渐习惯了和温良之间这种冰冷的相处模式。
她不再去想那个晚上，也不再对这段婚姻抱有任何幻想。
她只是按部就班地活着。
直到两个月后。
她的例假推迟了半个月。
起初她只是以为压力大，没在意。
可接连几天，她早晨起来都会恶心干呕。
一种可怕的预感，笼罩了她。
她不敢自己去药店买验孕棒。
她怕碰到熟人。
她偷偷让医院的护士朋友帮忙，买了一个送过来。
那天早上，温良刚出门，顾盼就冲进了卫生间。
看着验孕棒上那两条刺眼的红线，她的世界瞬间崩塌了。
她怀孕了。
孩子是那个陌生男人的。
顾盼蹲在地上，抱住自己，无声地哭。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
她怎么解释？这个孩子是谁的？
说她被一个陌生男人侵犯了？温良会信吗？他只会觉得她不知羞耻。
说她出轨了？她根本不认识那个男人。
无论怎么解释，她都是那个罪人。
可是……
这是她的孩子啊。
是第一个在她身体里孕育的小生命。
她下意识地捂住小腹。
那里似乎有了一点微弱的跳动。
她舍不得。
舍不得打掉他。
顾盼在卫生间里待了很久，直到双腿发麻。
她站起来，看着镜子里哭得眼睛红肿的自己，做了一个决定。
她要留下这个孩子。
她要赌一把。
赌温良会因为孩子的到来，对这段婚姻有所改变。
赌他会接受这个孩子。
毕竟，他看起来那么温和。
也许，他需要一个孩子来稳固自己的地位。
傍晚，温良回来了。
顾盼已经做好了晚餐，都是他爱吃的菜。
她的心一直在打鼓。
“温良，我有话想跟你说。”饭桌上，顾盼鼓起勇气开口。
温良正优雅地切着牛排，闻言抬起头。
“什么事？”
“我……”顾盼深吸一口气，像是要豁出一切，“我怀孕了。”
温良切牛排的动作停住了。
他抬起眼，目光落在顾盼的脸上，很平静。
没有惊喜，没有意外，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就像在听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哦？”他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继续切牛排，“是吗。”
他的反应，让顾盼准备好的所有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
“你……你不高兴吗？”她还是忍不住问。
“高兴。”温良将一小块牛排送进嘴里，细细咀嚼，然后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盼盼，你知道我最近工作很忙。这个时机，不太合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