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死。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
她必须离开这里。
必须带着孩子，逃离这个魔鬼。
夜深了。
顾盼悄悄地回到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她没多少东西，几件衣服，一点钱，还有她的身份证。
她不敢带太多，怕惊动温良。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目光无意中瞥到了温良书桌上的一份文件。
那是温良的年度体检报告。
一份她从未见过的报告。
鬼使神差地，她走上前，打开了报告。
她在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里，寻找着什么。
然后，她看到了一行字。
【生育能力评估：先天性精子活力低下，自然受孕概率低于1%。】
第五章
那一行字，像一道惊雷，在顾盼的脑海里炸开。
她拿着那份报告，手指抖得不成样子。
反复看了好几遍。
没错。
自然受孕概率，低于1%。
几乎为零。
顾盼慢慢地蹲下身，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地板上。
这一次，不是因为绝望，而是因为一种荒谬到极致的解脱。
她笑了。
笑得眼泪直流。
原来是这样。
原来，温良从始至终，都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他的。
他知道她怀孕了，也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
所以，他才会那么冷漠，那么迫不及待地让她“处理掉”。
他不是在怀疑她出轨。
他是在清除一个不该存在的“证据”。
一个能证明他无能的证据。
多么可笑。
她还在天真地以为，能用孩子去挽回这段婚姻。
却不知道，在温良眼里，这个孩子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他最大的羞辱。
她所有的挣扎，所有的乞求，在他看来，都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顾盼擦干眼泪。
她站起身，目光变得异常平静。
平静得可怕。
心中那最后一点对温良的幻想，彻底破灭了。
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寒意和决绝。
她将体检报告放回原处，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然后，她继续收拾自己的行李。
动作比之前更轻，更快。
她不能留在这里。
一秒钟都不能。
这个男人，不配做她的丈夫，更不配当她孩子的父亲。
她带着孩子，去哪里都可以。
只要离开这里。
凌晨三点，是睡得最沉的时候。
顾盼背着小小的背包，悄无声息地打开门。
回头看了一眼这个豪华的牢笼。
没有一丝留恋。
她走了出去。
外面的夜很冷。
顾盼裹紧了衣服，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她不知道该去哪里。
她没有朋友可以投靠，也没有钱住酒店。
她只能一直走。
走到天亮。
她要离开这座城市。
永远不要再回来。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她身后不远处的阴影里。
车灯没有开，像一头蛰伏的野兽。
车里，一个男人正通过后视镜，看着那个瘦弱的身影在寒夜里踽踽独行。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人出来了。按计划行事。”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是，陆总。”
男人挂了电话，却没有立刻跟上。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