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离婚，似乎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而苏晚，也远比他认知的，要危险得多。
第8章
陆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陆衍之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前是两份截然不同的报告。
一份是公关部送来的、关于昨日至今网络舆情的详细分析和数据图表；另一份，是他的私人助理刚刚呈上的、关于去年苏晚生日当晚林薇薇确切行踪的初步调查结果。
网络舆情报告上，那条代表苏晚负面声量的曲线，从昨晚直播开始断崖式下跌，而代表林薇薇负面声量的曲线则以前所未有的斜率飙升。
“PUA”、“绿茶”、“操控”等词汇频繁出现在关联词云中。
而那份初步调查结果，只有短短几行字，却像一根冰冷的针，刺入陆衍之的眼底：
【经查证，去年10月25日（苏晚生日）晚8点至次日凌晨，林薇薇小姐确于‘星光慈善之夜’酒会现场，并有多次与您同框的影像记录。其声称的‘急性肠胃炎住院’情况，经核实相关医院记录，不存在。】
不存在。
三个字，否定了林薇薇当初楚楚可怜的解释，也狠狠扇了他一记耳光。
陆衍之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指节分明的手指用力按压着眉心。
办公室里弥漫着一种低压的沉默，连空气都仿佛凝滞了。
他一直以为苏晚是那个麻烦制造者，是那个需要被清理掉的、不符合他预期的人生附件。
而林薇薇，是那个在他疲惫时能给予温柔慰藉、懂事得体的解语花。
可现在，这层看似牢固的认知，正在以一种猝不及防的方式，分崩离析。
“咚咚。”敲门声响起。
“进。”陆衍之睁开眼，眼底已恢复了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但熟悉他的人能看出，那平静之下压抑着汹涌的暗流。
进来的是他的特助，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陆总，这是法务部拟定的，关于追究苏晚小姐……女士，在网络上散布不实言论，损害集团及您个人声誉的律师函草稿，请您过目。”
这是之前陆衍之授意准备的，为了给不听话的苏晚施加最大压力。
陆衍之没有接，目光扫过那份文件，眼神里闪过一丝极淡的厌烦。
“搁着吧。”他声音冷淡。
特助敏锐地察觉到了老板情绪的不同寻常，小心翼翼地将文件放在桌角，却没有立刻离开，犹豫了一下汇报道：“陆总，另外……刚刚收到消息，林薇薇小姐的经纪人联系了公关部，希望我们能出面……帮林小姐澄清一下，或者至少……压制一下负面热搜。”
陆衍之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澄清？”他抬眼，目光锐利地看向特助，“用什么澄清？用她根本不存在的住院记录，还是用她教唆别人放弃事业、安心做寄生虫的录音？”
特助被他话里的寒意慑住，噤若寒蝉，不敢再接话。
“告诉她，”陆衍之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陆氏不是她个人的公关团队。她自己惹出来的麻烦，自己解决。”
特助离开后，办公室里再次只剩下陆衍之一人。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繁华的城市。
车流如织，霓虹闪烁，一切都井然有序，如同他过去三十年的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