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心里咯噔一下,高峻怎么会突然给他送古董?他接过花瓶,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瓷面,就觉得脑袋像被重锤砸了一下,耳边瞬间充满了杂乱的噪音,有女人的哭声,有男人的骂声,还有玻璃破碎的声音,吵得他头晕目眩。他想把花瓶放下,可手却像被粘住了一样,怎么也松不开。
“陆老板,您没事吧?”助理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诡异的笑,“这花瓶是高先生的珍藏,您可得好好看看。”
陆川咬着牙,终于把花瓶放在柜台上,强撑着说:“这花瓶太贵重了,我这里收不了,您还是拿回去吧。”
助理没再多说,转身走了。可从那天起,陆川的情况越来越糟,他听不见物品的“声音”了,取而代之的是没完没了的幻听,晚上还做噩梦,梦见父亲浑身是血地站在他面前,说:“别多管闲事,不然你会和我一样。”
苏芮来看他的时候,陆川正坐在地上,怀里抱着父亲的旧照片,眼神呆滞。“陆川,你怎么了?”苏芮吓坏了,赶紧扶他起来,“是不是高峻对你做了什么?”
陆川摇了摇头,声音沙哑:“那花瓶有问题,我听不见任何声音了,还总做噩梦。”
苏芮看着桌上的青瓷花瓶,突然想起她之前查过高峻的资料,里面提到高峻“喜欢收藏古董,尤其是带有特殊‘寓意’的古董”。“这可能是个诅咒花瓶!”苏芮的脸色变了,“我之前在一篇报道里看到过,有些古董被人下了咒,接触的人会受到反噬。”
她开始帮陆川找破解的方法,翻遍了各种古籍和资料,终于在一本老书里看到:“恶意之咒,可被善意之忆破之承载温暖记忆的物品,能驱散邪祟。”
“承载温暖记忆的物品”陆川喃喃自语,突然想起了什么。第二天,一位母亲抱着一枚儿童银锁走进典当行,哭得撕心裂肺:“我儿子得了白血病,急需钱做手术,这是他出生时我给他打的银锁,您看看能当多少钱?”
银锁刚放在柜台上,陆川就觉得耳边的噪音莫名小了些。他试探着伸出手,指尖触到银锁的瞬间,一股温暖的感觉顺着指尖蔓延开来,银锁里满是温柔的画面:母亲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哼摇篮曲,孩子第一次学走路时攥着银锁笑,睡前母亲给孩子擦银锁上的污渍,这些细碎又温暖的记忆,像一缕阳光,驱散了他脑海里的阴霾。
“这银锁…”陆川的声音渐渐清晰,“它里面全是你对孩子的爱。您放心,这钱我帮您凑,银锁您留着,等孩子好了,还得戴着它呢。”
那天晚上,陆川把银锁放在枕边,整夜都没再做噩梦。第二天清晨醒来,他拿起桌上的鎏金胸针,清晰地听见了胸针“说”的话:“那个女孩今天又带着我去上课了,她很开心。”他的能力,终于恢复了。
陆川立刻给苏芮打电话,苏芮刚接通就说:“我有个好消息!我查到高峻十年前有个私人仓库,就在城郊的旧工业区,现在虽然废弃了,但一直被他派人看守着,说不定你姨母的遗体就在那里!”
挂了电话,陆川翻出父亲留下的最后一本账本,在最后一页的夹层里,找到了一枚黑色的丝绒袖扣,袖扣上还沾着一点早已发黑的血迹。他握住袖扣,画面瞬间涌来:高峻在仓库里踱步,袖口的袖扣不小心勾在了纸箱上,掉在地上,他没发现;后来父亲去仓库附近查看(大概是察觉到怀表的异常),捡到了这枚袖扣,藏在了账本里,还在旁边写了一行小字:“峻峰仓库,血迹待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