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忍无可忍。积压了数月的恐惧、屈辱和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我一把扯下脖子上的玉佩,狠狠砸在地上!玉石碎裂的声音清脆刺耳。
“疯子!”我嘶吼着,全身都在颤抖。
文雅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惊恐又受伤的表情,她夸张地向后退了一大步,仿佛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林舒!你又在发什么疯!”顾言的怒吼声从我身后传来。
他冲过来时,看到的,正是我“发疯”砸碎他送的礼物,而他尊敬的文雅大师“受惊”落泪的场景。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我的脸上。
我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耳朵嗡嗡作响,嘴角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缓缓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个怒目圆睁的男人。
这是他第一次,对我动手。
为了另一个女人。
“林舒,我警告你,不准对大师无礼!”他将我粗暴地从地上拖起来,拖回家。
文雅跟在我们身后,幽幽地叹了口气:“言,别怪她。她魔障已深,非大魄力不能破。”
“需要一场彻底的献祭,用她最重要的东西,来换你们两个人的未来。”
04
第二天,顾言没有去公司。
他拿着一份文件坐在我面前,眼底布满了红血丝,神情是异样的虔诚和狂热。
是股权转让协议。
是我父母留给我公司的全部股份,我视若生命的东西。
“小舒,签了它。”他抓着我的手,语气不容置喙。
“大师说了,只要把这些牵绊你的‘俗物’献祭出去,你的灵魂就能得到真正的安宁。”
我看着他,不哭不闹,只是麻木地摇头。
他没了耐心,眼神变得凶狠。他的助理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架起了摄像机。
看到摄像机的那一刻,我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顾言,你连这都要录下来给你的大师看吗?你真是她最忠诚的一条狗。”
我的话刺痛了他,他眼中闪过一丝暴怒,但随即又被一种狂热的信仰压下。
他死死抓着我的手,像抓着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强行在协议的最后一页,按下了我的手印。
镜头里,我面无表情,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娃娃。
而顾言,是那个为了信仰,不惜一切的、最虔诚的信徒。
当晚,视频就被文雅用一个陌生的号码发到了我的手机上。
配文是:“谢谢你的礼物,林小姐。从今以后,我来替你享受这份‘俗气’。”
签完协议的当晚,文雅派人来接我。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别墅门口,像一只沉默的巨兽。
来人说,文雅大师要在山顶的私人道观,为我举行最后的“净化仪式”。
顾言没有出现。
他只发来一条信息:“小舒,这是最后一次。仪式结束,我们就重新开始。”
我看着那条信息,删掉了。
车上,只有我和文雅。
车厢里焚着浓郁的檀香,气氛压抑。
文雅不再伪装她那副慈悲的面孔,她看着我,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得意。
“林舒,你知道吗?顾言最迷恋的,就是我这种清冷出尘的‘神性’。”
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素麻长袍,嘴角勾起一抹胜利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