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眼皮一抬，淡淡地说：“阿括，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林小姐，我的耐心有限，现在，给我你的答案。”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深吸一口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我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我迎上老太太势在必得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好，我答应你。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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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沈老夫人眉毛一挑，似乎对我的“不自量力”感到一丝意外。
沈括也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我挺直背脊，目光直视着这位沈家的掌权者，清晰地说道：“这一年，是商业合作，不是真实婚姻。我们拟定合同，写明双方的权利和义务。第一，我和沈括只是名义夫妻，互不干涉私人生活，更不能有任何肢体接触。第二，一年期满，无条件离婚，沈家不得以任何理由纠缠。第三，《园冶注疏》现在就要交给我。”
前两条是为了保住我最后的底线，第三条则是为了防止她们事后反悔。
老太太听完，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那笑声里带着几分赞许：“有胆色，有脑子，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好，我全都答应你。”
她对着身后的管家递了个眼色，管家很快捧着一个古朴的紫檀木盒走了过来。
盒子打开，一本泛黄的线装古籍静静地躺在红色丝绒上。
我的心跳瞬间加速，几乎是虔诚地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那四个古朴的篆字——《园冶注疏》。
是真的！
“现在，你可以放心了？”老太太笑吟吟地问。
我小心翼翼地合上木盒，抱在怀里，像是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
“可以。”我点头，“合作愉快，沈老夫人。”
“应该叫奶奶了。”她纠正道。
我嘴唇动了动，那两个字却怎么也叫不出口，最终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事情就这么以一种荒诞而迅速的方式定了下来。
从茶室出来，沈括一直跟在我身后。
走到地下停车场，他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拉住我的手腕。
“林舒！”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你疯了吗？我奶奶的条件你都敢答应？你知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我甩开他的手，冷冷地看着他：“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沈总，收起你那廉价的同情心。在这场交易里，你和我一样，都只是棋子。你以为你比我高贵多少？”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嘴唇紧抿，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深吸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我只是不希望你被卷进来。沈家……比你想象的要复杂。”
“复杂？”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再复杂，能有没钱没资源，眼睁睁看着梦想枯萎来得复杂吗？沈括，你生在罗马，自然不懂我们这些需要拼尽全力才能看到罗马城墙的人。所以，别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
我抱着木盒，转身走向我的车。
“林舒！”他又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你真的……就那么讨厌婚姻？”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我听不懂的情绪，像是困惑，又像是别的什么。
“不是讨厌。”我平静地回答，“是觉得没必要。我一个人可以过得很好，为什么要找另一个人来分享我的空间、我的时间、我的财产，甚至还要处理他背后复杂的家庭关系？婚姻对我来说，是一笔稳赔不赚的买卖。我从不做亏本生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