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不知道。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第 5 章
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
网络上炸了锅。尖叫声、哭喊声，从楼下的大街上传来。所有人都以为，人类的好日子到头了。外星人，那些我们既渴望又畏惧的存在，终于来了。但看这架势，来者不善。
我也慌。说不慌是假的。那艘船太大了，大到让人从心底里生出一种渺小的绝望感。它什么都不用做，光是停在那儿，就是一种无声的宣判。
我缩在窗帘后面，心脏跳得跟打鼓一样。
电视里的新闻播报员，脸色惨白，还在用颤抖的声音，一遍遍重复着官方的安抚辞令。但谁都听得出来，那声音里的恐惧，比谁都深。
“……对方尚未做出任何回应。也未表现出任何敌意。军方已进入最高戒备状态……”
就在这时，电视画面突然一闪。
所有的播报都中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雪花。
几秒钟后，雪花消失。一个全新的画面，出现在了全球所有人的屏幕上。
那画面，是我。
是我在这间破烂的出租屋里，穿着一身旧衣服，唱《霸王别姬》的录像。
是我捏着兰花指，扮演虞姬。
是我挺直腰杆，扮演项羽。
是我用手指当剑，在空中划出那一道决绝的弧线。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楼下的哭喊声停了。网络上的刷屏也停了。几十亿人，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屏幕上那个如痴如醉、如疯如魔的我。
没人明白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在这全球恐慌的节骨眼上，会插播这么一段……京剧？
只有我。
我看着屏幕里的自己，一个荒唐到极点的念头，从心底里冒了出来。
难道……
难道这艘船，是来……听戏的？
录像播放完毕。屏幕又黑了下去。
几秒钟的死寂之后，一个声音，一个生硬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仿佛由无数金属摩擦声组成的合成音，响彻了全球。
它说的，不是地球上任何一种已知的语言。
那是一种由无数复杂的频率和音节组成的，完全无法理解的“话语”。
地球联邦的超级计算机，在同一时间开始了疯狂的运转，试图破译这段信息。
全世界最顶尖的语言学家，被紧急召集到一起，对着这段“天外之音”，束手无策。
他们不知道。
这段信息，根本就不是发给他们的。
在我的脑子里，在那个半透明的系统光屏上，那段无法破译的外星语，被自动翻译成了我能看懂的汉字。
它不是一句话。
它是一段指令。
【信息来源：奎里安文明主力战舰‘逻辑的尽头’号。】
【信息接收方：‘国粹荣光系统’宿主。】
【信息内容：附录视频已阅。请求解惑。】
在指令下方，一行小字，缓缓浮现。
那是一个问题。一个由生硬的、不带任何情感的逻辑，所能提出的、最直接的问题。
“为何……她选择……剑？”
我看着这个问题，呆住了。
楼下，再次陷入了混乱。官方的播ات播恢复了，播报员用更加惊恐的声音说，那艘外星战舰，刚刚向地球发送了一段高强度定向信息，但我们……无法破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