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份礼物,”裴澈语气平静,“证明你确实是江家血脉,而非他们对外暗示的、来路不明的‘养女’。”
江晚捏着平板边缘的指节微微泛白。尽管早有猜测,但科学证据摆在眼前,依然让她心头巨震。这三年来,江家从未公开承认过她的身份,甚至有意无意地引导舆论,让她被视为妄想攀附豪门的笑话。
“第二份礼物,”裴澈又调出几张照片,是江辰与一个年轻女孩姿态亲密的合影,背景像是在私人别墅,“你哥哥江辰,和他那位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你父母真正的养女——江灵,关系似乎好得有些过头了。”
照片上的江灵巧笑嫣然,江辰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宠溺。江晚记起,江辰无数次为了江灵而训斥、忽视她这个亲妹妹。
“所以呢?”江晚抬起眼,目光锐利地看向裴澈,“这些顶多算是江家的丑闻。裴先生,如果你想用这些来激怒我,或者指望我因此就对你感恩戴德,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展示你的筹码,也亮出你的底牌吧——你为什么要对付江家?”
裴澈的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他放下平板,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锁住江晚:“因为江家,或者说,你父亲江城,是害死我母亲的间接凶手。”
他讲述了一段往事。十年前,裴家与江家曾是生意伙伴,共同创办了一家传媒公司。后来江城为独占利益,设计了一场商业陷害,导致裴澈的父亲背负巨额债务,不堪重负跳楼自杀,裴澈的母亲因此郁郁寡欢,不久也病逝。裴澈当时在国外读书,侥幸逃脱了那场针对裴家的全面围剿,但他家族产业已尽数落入江城之手,成为江氏帝国崛起的基石。
“我用了十年时间,才重新站稳脚跟,建立起足以与江家抗衡的商业版图。”裴澈的眼神冷冽如冰,“但我想要的,不是简单的击垮。我要江城亲眼看着他最在乎的江氏王国,是如何一步步土崩瓦解,要他尝尽身败名裂的滋味。”
就在这时,江晚的目光被裴澈身后书架上的一张旧照片吸引。 照片里是年轻许多的裴澈,和一个笑容温婉的妇人,而背景……分明是她幼时住过的那条破旧老街,街角那棵大槐树的位置一模一样。
她的心猛地一跳,一个模糊的记忆浮上心头:大约七八岁时,邻居家有个沉默寡言的小哥哥,总是独自坐在槐树下看书。她曾不小心把球踢到他身上,他也没生气,反而帮她把球捡了回来……后来,那个小哥哥一家就突然搬走了。
“那条老街……”江晚迟疑地开口,“槐树下的院子……”
裴澈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一种深沉的了然:“你想起来了?看来我们比想象的更有缘分。”他走到书架前,拿起那个相框,轻轻摩挲了一下,“那年夏天之后,我家就遭遇巨变。我被迫离开,再回去时,那里已经物是人非。”
这一刻,某种无形的信任纽带悄然建立。他们不仅有共同的敌人,还有着跨越时空的微妙联系。
“好,”江晚深吸一口气,“我同意合作。但条件要说清楚:第一,我们是盟友,我不是你的棋子,重大行动我有知情权和决策权;第二,我的目标是讨回公道,整顿这个烂到根子里的圈子,不是成为另一个江城;第三,事成之后,江家欠我的,我要亲手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