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一件白色孕妇裙，长发披散，远远看去，像个孕妇版的新娘。
看到我们来了，她立刻招手：“川哥！嫂子！快来看看，我布置得怎么样！”
我走过去，扫了一眼现场。
黑色气球和白色绸带交织，正中央背景墙上，白色鲜花拼出一个硕大的“寿”字，在黑色背景映衬下，格外刺眼。
音响里，飘荡着空灵的诵经声。
是往生咒。
顾川的脸色变了：“瑶瑶，这……”
“怎么样！”江瑶瑶得意地转了个圈，“是不是特别有格调！黑白灰，侘寂风！高级吧！”
顾川嘴唇动了动：“可这看着……有点……”
“有点什么？”江瑶瑶脸色沉下来，“川哥，你不会也觉得不好看吧？这可是嫂子推荐的！”
她转头看我：“嫂子，你说是不是这样？”
我笑着点头：“对啊，就是这样。瑶瑶布置得很好，完全符合侘寂风的精髓。”
江瑶瑶立刻又笑了：“对吧！我就说嫂子有品味！”
她拉着顾川的胳膊：“川哥你别多想，等客人来了就知道有多好看了。”
顾川看看我，又看看现场，最后叹了口气：“算了，你们高兴就好。”
这时婆婆也到了，被小姑扶着走进来。
刚踏进宴会厅，她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这、这是……”她看着满眼的黑白，听着空气中的梵音，身体晃了晃。
“这是谁家死人了？”她声音都在发抖。
江瑶瑶赶紧跑过去：“妈！这是我精心设计的侘寂风！黑白代表朴素，佛经代表祈福！我祝您洗尽铅华，福寿绵长！”
婆婆脸色更白了：“洗尽铅华？这不就是……”
小姑在旁边赶紧扶住她：“妈，消消气，瑶瑶也是一片好心。”
婆婆指着现场，手都在抖：“好心？她这是要送我上西天！”
江瑶瑶眼圈红了：“妈，我没有……是嫂子说这样有品味……”
她看向我。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
顾川眼里带着怀疑，婆婆眼里带着愤怒，小姑眼里带着幸灾乐祸。
我站在原地，神色平静。
“瑶瑶说得对，”我慢慢开口，“确实是我推荐的侘寂风，但我可没说要弄得跟灵堂一样。”
我转向江瑶瑶：“我跟你说主色调是黑白灰，可没让你全用黑白啊，灰色呢？还有，我说佛经音乐，可没说要放往生咒啊。”
江瑶瑶傻眼了：“可、可是……”
“还有这个。”我指着餐桌，“我说儿童餐，是让你准备点小孩子爱吃的，可没让你全是炸鸡薯条啊。你看这桌上，除了油炸就是高糖，妈血压高，怎么吃这些？”
我每说一句，江瑶瑶的脸色就白一分。
“我、我……”
“瑶瑶，你是不是理解错了？”我走到她面前，“还是说，你就是故意要这么办？”
第三章
江瑶瑶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她嘴唇颤抖着，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我没有故意……是你教我……”
“我教你什么了？”我打断她，“我教你品味和格调，可没教你把寿宴办成灵堂。”
宾客陆续到了，他们走进宴会厅，表情从期待变成震惊。
“这是……寿宴？”
“我还以为走错地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