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花立刻接上话，哭诉起来：“当年我们家穷啊，猪圈都比屋子大，生下她才两天，实在养不活，才忍痛送了人……我们对不起她，现在只想在死之前见她一面，跟她说声对不起，我们不要她一分钱，真的！”
她的哭声凄厉，充满了悔恨，足以让任何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动容。
可我，听过太多谎言。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有很大问题。
他们在意的，到底是失散的女儿，还是这份光鲜的履历？
还是说，他们就是眼看遗弃的女儿出息了，想去捞些钱？
我心中升起一股冷意，但语气依旧温和：“阿姨，您放心，这件事我接了。你们把当年的具体情况，还有那个远房亲戚的信息都发给我，我来想办法。”
“谢谢！谢谢林主播！您真是活菩萨！”
挂掉电话，我脸上的温和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小七，把他们的信息发给老K。”我对助理说。
老K，我的御用调查员，一个游走在灰色地带，却能挖出一切真相的男人。
“告诉他，我要这对夫妻所有的底细，从他们出生到现在，一根毛都不能漏。”
我看着窗外城市的灯火，它们汇聚成一条光河，而在那看不见的阴影里，又有多少肮脏的算计正在涌动。
这对夫妻，他们的水，比我想象的要深得多。
2 魔鬼的真面目
老K的效率堪称神速，第二天一早，第一份调查报告就躺在了我的邮箱里。
内容不长，却字字诛心。
报告显示，王富贵和赵春花，在送走女儿“王春妮”的第二年，就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王宝”。
所谓家里穷养不起，不过是重男轻女最拙劣的借口。
而这个被他们视若珍宝的儿子王宝，从小被溺爱得无法无天，读到高中就因为打架被劝退，如今三十好几，游手好闲，彻头彻尾的啃老族。
更有甚者，王宝娶了个厉害的媳妇，叫张翠。
这两人婚后更是变本加厉，不仅不工作，还把老两口微薄的养老金都搜刮得一干二净，用于打牌和购买奢侈品。
我看着报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一个被视为草芥，遗弃两天的女儿。
一个被视为珍宝，养废三十年的儿子。
“默哥，这对人渣，我们还帮吗？”小七看完报告，气得脸都白了。
“帮，”我冷笑一声，“当然要帮。不过，不是帮他们找女儿，是帮那个可怜的女儿，顺便让所有人一起，看清魔鬼的模样。”
我决定亲自去一趟。
于是打着“素材采集”和“深入了解”的旗号，通知王富贵夫妇，要对他们进行一次家访直播。
他们欣喜若狂，满口答应。
两天后，我带着团队，出现在他们位于城乡结合部的家中。
直播镜头开启，几十万观众涌了进来。
镜头里，他们的家徒四壁，墙皮脱落，几件破旧的家具摇摇欲坠，完美符合他们“贫困潦倒”的人设。
赵春花一见到我，眼泪就下来了，拉着我的手，一遍遍说着当年的不容易。
我故作同情，将镜头在屋子里环视一圈，然后“不经意”地推开了旁边一扇虚掩的门。
“叔叔阿姨，这是……”
门后，是一个与整个屋子格格不入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