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图书馆,陈诚在办公室的折叠床上舒服的睡了一个午觉。
起床后,一连串来自网友小柠咸鱼的信息让他头皮发麻。
这小辣椒真是没完没了。
“老登,我忘了一件事,昨晚你好像没戴那啥。”
“老登,我会不会怀孕?怀孕了你会不会让我去堕胎?”
“怎么不回信息,还没怀上你就准备推卸责任了是吗?”
“死老登,我一定要给你生个私生子,让他跟别人姓,叫别人爹。”
“大叔,你被我骂一句就死了吗?快回话。我刚才恶心吐了,是不是孕吐?我要不要去医院检查?”
陈诚看着这一串信息简直头都要爆炸了。当下拨通了韩柠溪的电话。
此刻中州大学女生宿舍,正趴在床上无精打采的刷着短视频的韩柠溪接通电话:“老登,你终于想起我了。但是迟了,我决定去找接盘侠了。”
陈诚闻言额头滴汗:“你要不要看看你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见过第二天就怀孕的人?小电影你是一部不落的看,生理卫生你是一点没学。”
“你胡说八道。”韩柠溪噌的一下翻身坐起来,“谁看小电影了?我从来没看过。”
此刻她白皙的脸上绯红一片,心虚的左右观望有没有被室友听见。
“柠柠,是有新片子吗?让她把资源发过来。”书桌上,戴着眼镜的室友显然听到了小电影这个关键词,触发了求种子的被动技能。
韩柠溪手忙脚乱的捂着手机,从床沿探出头,怒视下面那可恶的姐妹,警告她不要胡言乱语。
“放心吧,你应该不会怀孕的。我生育功能有缺陷。”陈诚说到这事后,心里莫名的又是一沉。
这个原因导致他失去了很多东西,也让他对很多东西都失去了兴趣。
原本他只想伴着季殊苗衣食无忧的平淡的过完一生,但现在来看,季殊苗显然不想如此。
因为无后,她说她失去了季氏集团的继承权。然而季殊苗却不知道,陈诚失去的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大叔,你很难过吗?对不起啊。”韩柠溪从陈诚看似淡然的话里听出了苦涩,随即轻声的安慰一句。
陈诚笑了一声:“没事的,很多年了,我早接受了。”
听到话筒里的笑声,韩柠溪活跃了一些,“大叔,我肚子还有点痛,你带我去吃晚饭吧。吃点火锅麻辣烫什么的就能好了。”
陈诚闻言愕然无语。对小辣椒面不改色,谎话张嘴就来的本领打心底佩服。
“你就不怕把你刚怀上的孩子辣成猴子屁股?”陈诚毫不客气的戳穿她。
“就你能,你个死老登,没一点情趣,难怪前妻姨要给你的生活加点料。”
韩柠溪骂完立刻挂了电话。
陈诚搓着下巴,暗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情趣。
话说他跟季殊苗在一起后,大部分时间都像相敬如宾多年的老夫妻,期间也不是没有过浪漫,但显然两人都没有刻意的去追求所谓的仪式感。
直到下班,也没有接到韩柠溪的信息,至于带她去吃火锅什么的,陈诚可从来没有计划过。
回到家后不久,季殊苗也回来了。
她手里还拿着一份聚合投资的意向函,是四个月前被千澜公司总裁办丢在废弃邮箱中的那份。
下午季殊苗拿到这份打印出的文件后便在办公室里痛哭了一回。
因为这份文件代表着陈诚早在四个月之前就知道周氏不是千澜唯一的合作方。
也代表着季殊苗从一开始就走上了一条与陈诚背道而驰的道路。
两人在客厅相遇,四目相顾,季殊苗想对陈诚说什么时,陈诚绕开去了厨房。
望着陈诚的后背,她好想上去抱着他,告诉他自己以前对他存在的偏见和误会,并向他道歉。
可陈诚的冷漠却让她的心有如针扎一般的痛。
季殊苗从房间里出来,见陈诚下了一碗面,独自在餐桌上大快朵颐后,眼泪无声的便流了出来。
靠着墙壁,她轻轻的抽噎。
如今陈诚将她当成一个陌生人看待,她感到非常的失落,从天堂跌入地狱般,那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噬咬着她的心。
陈诚的余光也瞥见了季殊苗的失魂落魄,他没去搭理,只是悠然的吃着面条。
尽量压制着翻腾的情绪,季殊苗鼓起勇气走进餐厅,“老公,我也想吃面条,你帮我做一碗吧,要煎蛋的。”
陈诚含着一大口面条,抬头看了季殊苗一眼,随即又低头吃了起来。
季殊苗香肩抽动,原本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涌了出来,沿着她白皙的面部垂落。
陈诚听着她极力压制的轻微啜泣,心里没由来的出现一阵报复的爽感。
想吃,你去找你的周少陵啊,找我干嘛。
快速的将剩下的面条吃完,陈诚将碗筷丢进水槽里,转身头也不回的出了餐厅。
季殊苗泪水涟涟的看着陈诚离去后,蹲下身子,埋头于双腿上放声大哭起来。
她宁愿陈诚大骂她一顿,也无法接受这样的冷暴力,此时她隐隐的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了。
之前,以为有良人做伴后,她认为前途比爱情重要,为此,结婚七年,她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工作上。
陈诚一直无怨无悔的支持她,这也让她产生了理所应当的错觉。
在奔赴前途的旅程中,她还一度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对周少陵的谄媚追求有了动摇。然而那并不是爱情。
此时,她明白了,真正的爱情比前途更难得。
而她还不明白的是,对的人会捧着爱情站在她的前途里。
陈诚洗完澡后便回客卧躺下了,他虽然不习惯这样的自己,但真看着季殊苗难受,心里却是有股气息通畅的快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在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
主卧室里,季殊苗靠在床上默然流泪,她的脑海里回放着过往与陈诚的一幕幕画面。
如看了一场悲剧电影一般,她越是回忆,心里越是难过。那种揪心的痛让她感觉呼吸都难以为继。
电话声音响起,是她的闺蜜许琪。
“苗苗,是不是要跟陈诚离婚了?”许琪的话语透着欢快之意。
听到离婚两个字,季殊苗哭了出来,哽咽声让许琪陷入愣神。
“怎么了?苗苗,别哭啊。离婚了不好吗?你自由了,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啊。”许琪丝毫不知道自己在火上浇油。
季殊苗仍然没有说话,一直垂泪,心里的悲伤无声传递到电话另一边。
许琪也不知道季殊苗怎么会如此脆弱,颇感诧异后,说道:“出来喝酒吧,姐妹陪你醉,男人嘛,什么玩意儿,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季殊苗挂了电话,回想着陈诚的冷漠,擦着眼泪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