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里的能量……在暴走！”
苏青瑶的声音绷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李上尉抓向通讯器的手猛地僵在半空，他透过潜望镜，死死盯着单膝跪地的楚轩，对方的肩膀正不受控制地剧烈耸动。
那副样子，根本不是受伤，更像是在承受某种来自体内的酷刑。
“别动。”
楚轩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压抑到极点的痛楚。
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扫过装甲车的方向。
“原地待命，我去去就回。”
话音未落，他脚下的柏油马路轰然炸开一个浅坑。
整个人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残影，瞬间消失在街道的拐角，速度快到在空气中留下一声短暂的尖啸。
“他……”李上尉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车顶上，负责计数的老张和小王，两人已经一屁股瘫坐在冰冷的甲板上。
他们刚才离得最近，感受得最清楚。
楚轩消失的瞬间，那股迎面拍来的恐怖气压，让他们感觉心脏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爆了，几乎停止跳动。
“老……老张，你说……这算袭警吗？”小王声音发颤，“他刚才瞪我一眼，我差点把枪扔了。”
老张没回答，他只是死死盯着楚轩消失的方向，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轰——！
一声巨响从隔壁街道传来，那不是爆炸，更像是天空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紧接着，是刺眼到无法直视的蓝色光芒，将那片街区的上空映照得亮如白昼。
光芒中，无数水桶粗的电蛇狂乱舞动，像一群挣脱了锁链的远古巨龙，在城市废墟间肆意咆哮，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
滋啦啦啦——！
密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电流声，盖过了一切。
那不是一道电弧，也不是一片电网。
那是雷霆的海洋。
整条街道，都被狂暴的雷电彻底淹没。
水泥建筑的外墙在电光中剥落、碳化，街边的金属路牌和护栏，在瞬间被熔化成一滩滩铁水。
而那些被雷暴波及的丧尸，下场更是凄惨。
它们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嘶吼，就在接触到雷光的刹那，从内到外被瞬间气化，连一丁点黑灰都未能留下。
【叮！击杀普通丧尸*1，获得能量点+1，雷霆主宰经验+1。】
【叮！击杀普通丧尸*1……】
【叮！……】
车厢内，所有人都被这末日天灾般的景象镇住了。
林婉儿把脸死死埋在柳曼曼的怀里，身体抖得像筛糠。
柳曼曼抱着她，自己也是脸色惨白，她强迫自己透过观察窗，看着那片被雷光笼罩的天空，喉咙干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李上尉的手死死抓着潜望镜的把手，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不是没见过大场面，导弹洗地，炮火覆盖，他都亲身经历过。
可那些，都是人类智慧制造出的武器，是有迹可循，有迹可查的。
但眼前这番景象，已经超出了武器的范畴。
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以一己之力，制造出了一场局部的毁灭性天灾。
“咕咚。”
李上尉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扭头看向苏青瑶，声音干涩：“苏小姐……他……他到底是什么怪物？”
苏青瑶摇了摇头，她清冷的脸上此刻也只剩下茫然。
她能感知到，那片雷暴的中心，楚轩的能量波动正从狂乱的顶点，一点一点，极其缓慢地趋于平稳。
他不是在战斗，也不是在发疯。
他是在……宣泄。
就像一个被撑到极限的水袋，必须立刻找到一个出口，将多余的水全部排空，否则就会彻底爆开。
而那些丧尸，那些坚固的建筑，只是他宣泄能量时，不幸挡在排水口前的垃圾。
这个认知，比看到他制造雷暴本身，更让人感到恐惧。
这场单方面的屠杀，或者说能量宣泄，持续了近半个小时。
当最后一道电蛇隐入虚空，隔壁街道传来的恐怖声响终于彻底平息时，车里的几人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那片街区，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地面一片焦黑，到处都是融化的金属和琉璃状的晶体，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臭氧和焦糊味。
一个身影，从那片焦土中缓缓走了出来。
楚轩的衣服破损不堪，头发沾染了些许黑灰，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名乞丐，但整个人的气质却比之前更加……恐怖。
现在的他，就是一柄的绝世凶器。
锋芒尽显，那股潜藏在深处的危险气息，却浓郁了十倍不止。
他拉开车厢门，坐了进来，动作随意得像是刚才只是出门散了个步。
“妈的，差点玩脱了。”他靠在椅背上，低声骂了一句，声音只有自己能听见，“以后加点得悠着点，这感觉跟生吞了个核弹似的。”
这次一口气加了600点能量，差点让他身体的硬件跟不上系统的升级速度，能量过载，险些原地自爆。
幸好及时找到了地方，把多余的能量像放烟花一样全给放了。
他看了一眼面板，刚才那一通乱放，又刷了三百多点，总能量再次回到了五百以上。
这波，不亏。
他这个教训倒是吸取了，可车厢里的其他人，却被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吓得魂都快没了。
车厢内，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人敢说话，甚至没有人敢大声呼吸。
李上尉坐在驾驶位旁边，腰板挺得笔直，目不斜视。
苏青瑶、柳曼曼和林婉儿三人则挤在角落里，身体紧绷，一个个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活像三名等待老师训话的小学生。
整个车厢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源头，就是那个闭目养神的男人。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
可他身上自然散发出的那种气息，却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那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绝对压制，仿佛一只蚂蚁，正坐在沉睡的巨龙身边。
巨龙不会伤害它，但它依旧会因为对方的存在本身，而感到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车队在压抑的沉默中，又行驶了近两个小时。
重机枪手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开始清理一些零散的丧尸。
“到……到了！”
驾驶员一声带着解脱和狂喜的呼喊，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所有人精神一振，齐齐向外望去。
视线的尽头，地平线上，一堵望不到边际的灰色高墙，如同一头匍匐在大地上的钢铁巨兽，横亘在天地之间。
墙体高达数十米，由厚重的钢筋混凝土浇筑而成，上面还有大量工人正在热火朝天地施工，继续加高加固。
城墙前每隔百米就有一座高大的瞭望塔，上面架设有重机枪，荷枪实弹的士兵在上面来回巡逻。
墙外，是一片宽阔的隔离带，坦克装甲车以及数层楼高的带刺铁丝网和交错的钢铁拒马，构成了一道死亡防线。
军事安全区，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