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看着秋娘那副凄楚无助、我见犹怜的模样，心中那股异样的燥热感愈发强烈。
他大步走进灵堂，目光扫过那黑漆漆的棺木，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才转过身，用一种既沉痛又带着几分兴奋的复杂语气说道：“弟妹，我今日来，是有一件大好事，要说给你和你二弟听。”
秋娘一双泪眼婆娑的眸子，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与依赖，望向李虎。她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副柔弱的样子，无声地询问着。
“钱通，毒蛇帮那个二当家，死了。”
李虎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就在昨天夜里，有人潜入春风楼，把他的人头给割了，死得干干净净。
他紧紧盯着秋娘的脸，观察着她的反应。
秋娘的身体，配合着他的话语，微微一震。她先是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随即那份震惊化作了巨大的惊喜与宣泄。
她用手帕捂住嘴，眼泪流得更凶了，但这一次，声音里却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与快意。
“真……真的吗，大当家？”她哽咽着，声音娇滴滴的，带着一丝颤音，“那个害死我家官人的恶贼……真的死了？”
“千真万确。”李虎挺起胸膛，脸上露出一抹自得的笑容，“我李虎说过，定会为二弟报仇雪恨，就绝不食言。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就该轮到赵四那条毒蛇了。”
“大当家威武。”秋娘屈膝一福，泪眼之中满是崇拜的光芒，“您……您为我们孤儿寡母报此大仇，秋娘……秋娘真不知该如何感谢您才好。”
这副模样，这番话语，极大地满足了李虎作为男人的虚荣心与掌控欲。
他感觉浑身的血都热了几分，再也按捺不住，上前一步，伸出那只满是老茧的大手，一把就将秋娘那柔若无骨的纤手给拉住了。
秋娘的手又软又滑，被他握在掌心，像是握着一块上好的暖玉。她象征性地挣动了一下，却被李虎握得更紧。
“弟妹，说这些就见外了。”李虎的声音变得有些粗重，他的拇指在秋娘的手背上摩挲着，“你我两家，本就是一家人。二弟不在了，我这个做大哥的，就理应为你们撑起一片天。你放心，从今往后，有我李虎在一天，就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你们母女。”
“大当家……”秋娘低下头，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
李虎感受着掌心的温软，心中更是意动。他又向前凑近了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
他嗅着秋娘身上那股淡淡的、夹杂着哀伤与女人体香的独特味道，轻声问道：“弟妹，如今大仇得报，你……日后有何打算？”
这个问题，像是一块投入湖中的石子。
秋娘的身体又是一颤，她缓缓抬起头，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上，是一片茫然与无助。
她看懂了李虎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欲望，那是一种男人看待自己所有物般的眼神。她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楚楚可怜。
“打算？”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官人走了，秋娘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打算……如今，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一切……一切全凭大当家做主了。”
“全凭我做主……”李虎咀嚼着这句话，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他要的就是这句话。
他故作沉重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副追忆往昔的神情：
“唉……说起来，二弟生前，与我最是要好。我们曾经一起喝酒，他就拉着我的手说过。他说，他这一辈子刀口舔血，不知哪天就会横死街头。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女儿。”
“他当时就拜托我，万一他真出了什么意外，一定要我这个做大哥的，替他照顾好你们，不能让你们受半点委屈。”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仿佛真有其事一般。
秋娘低着头，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掩盖住了眼底的那一丝讥讽。
李虎见她不语，便趁热打铁，将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用一种看似为她着想的语气，隐晦地说了出来：
“弟妹，你看……你如今孤身一人，带着个孩子，多有不便。外面风言风语也多。我……我想着，不如……不如你就跟了我。”
“我虽已有家室，但定会给你一个平妻的名分，绝不让你受了委屈。如此一来，既能全了我对二弟的承诺，也能给你和孩子一个安稳的依靠。你看……如何？”
平妻。
说得好听，终究还是个妾。
她的脸上，适时地露出了一丝犹豫和为难。这并非完全是伪装，她确实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结果。但在李虎眼中，这份犹豫，却是对他威严的一种挑战。
他脸上的笑意，慢慢地收敛了起来。握着秋娘的手，也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
“怎么？”他的声音冷了下来，“弟妹莫非是……看不起我李某，觉得我配不上你？”
这句质问，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力。
秋娘心中一凛，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她连忙抬起头，脸上挂着惶恐的表情，用力地摇着头：
“不……不是的，大当家。您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秋娘怎会看不起您。只是……只是官人尸骨未寒，我……我心中一时难以接受……”
“我明白。”
看到她服软，李虎的脸色又缓和了下来，语气也重新变得温和。
“此事不急。我只是先与你通个气，让你心里有个底。你放心，我李虎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小人。”
他话锋一转，眼中又重新燃起了雄心壮志：“等我处理完毒蛇帮，将城外那座赤铁矿彻底拿到手。届时，我便风风光光地向全帮上下昭告此事，正式迎你过门。在此之前，你只需安心守灵便是。”
秋娘还能说什么呢。她只能顺从地点了点头，低声应了一句：“全凭大当家安排。”
“好，好。”李虎满意地笑了。他松开秋娘的手，又觉得有些不舍，便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这才转身，走到张二麻子的牌位前，有模有样地上了三炷香，拜了几拜。
做完这番表面功夫，他便不再停留。
“弟妹，你多保重身体，帮里还有要事，我先走了。”
说完，他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张府。
一走出那压抑的院子，李虎心中的那点儿女情长便被更强烈的野心所取代。
他快步回到据点，对着早已待命的独眼龙等人下达了新的命令。
“召集所有还能动弹的兄弟，抄上家伙！赵四现在肯定在为钱通的死焦头烂额，咱们不跟他玩虚的，直接去镇外，给我把赤铁矿牢牢占住！这块肥肉，老子今天要定了！”
一声令下，猛虎帮剩下的几十名精锐帮众，杀气腾腾地集结起来，如同一群下山的猛虎，朝着镇外的赤铁矿方向，奔袭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