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张卓沅一进去就看到谢随宴脸色煞白,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手抖成筛子,不停的翻找着什么。他心底一惊,连忙上前从柜子里掏出一瓶药倒了一片递给他。

“宴哥,药在这儿。快吃下去。”

谢随宴颤抖着手接过,仰头吞下去,不知道过了多久,耳朵里的嗡鸣声和疼意才渐渐散去。

张卓沅满眼心疼,“宴哥,你这一直疼下去也不是事。你去看一下吧。”

自从耳朵受伤以来 ,谢随宴除了弄了一个必要的助听器外,医院也不去看,耳朵疼的受不了除了强忍就是吃药。

张卓沅劝过他好多回,但他都没有去。

“宴哥,你又是唱歌的,不去看好耳朵怎么能行啊。”

但凡外界声音大一点,他的耳朵就会疼的受不了,再这样下去,耳朵得彻底聋掉。

江稚鱼刚过来恰好听到这句话,她站在门口,看着里面低着头一言不语的少年,胸口有些闷,驻足在外不敢进去。

“西棠妹妹,你怎么来了?”

张卓沅率先看到她,一脸惊讶,随后想到什么,他嘴角一弯,“你是来找宴哥要签名照的吗?”

江稚鱼慌忙收敛了情绪,抬手抹了抹眼角,这才笑着道:“对啊,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要到。”

张卓沅正要说话,里面的人率先开口了。

“不好意思,今天有事。”

张卓沅一愣,正要说话,谢随宴已经起身拿起外套书包朝外走,路过江稚鱼身边的时候,他垂眸扫了她一眼。

这一扫,他愣住。

江稚鱼屏住呼吸,她不清楚自己的宝贝儿子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但是按照谢瞻那种人来说,自己对他甚至是整个谢家来说都是一种耻辱,所以不太可能知道她长什么样。

张卓沅见谢随宴一直盯着江稚鱼看,暗道不好,连忙挡在她身前。

“宴哥,你干嘛一直盯着西棠妹妹看。”

“西棠?”谢随宴反问,眉头微微蹙起眉头。

张卓沅嘴角一咧,“对啊,我们班新转来的同学,江西棠。”

谢随宴正要说话,电话忽然震动起来。

他看着来电人,脸色慢慢沉下来,直到铃声快停止,他才接通,没说话,等着对面的人开口。

但开口的时候不是他父亲,而是他父亲的助理。

“阿宴,您父亲让您赶紧回来一趟。”

谢随宴挂了电话,拽了下书包带,往外走。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江稚鱼“欸”了声,有些着急,刚刚她被张卓沅挡在身后,根本听不到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

怎么导致他脸色这么不好看,还直接走了。

“他怎么走了啊?”

张卓沅抿紧唇,脸色有些难看,“西棠妹妹,你先回去。”

说着他就跑上前,跟上了谢随宴。

等江稚鱼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只能叹了口气,朝外走。

“001,你不是很全能吗?你能不能帮我查查我儿子们的事情。”

001叹了口气,“小鱼鱼,我没这个能力。”

江稚鱼一噎,“那你还有什么用?”

001羞涩一笑,“我能给你提供情绪价值呀, 小鱼鱼~”

江稚鱼:……谢谢,勿扰!!

……

谢随宴回到家里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迈巴赫,别看着外观普通,室内可全是顶配。

要说享受还是他老子会享受。

谢随宴嗤笑一声,大步朝里走进去。

刚到门口,谢随京忽然走出来,朝他冷冷的递了一眼,随后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的离开。

明明是双胞胎,两个人却形同陌路。

谢随宴没在意,直接踏进去。

看着沙发上坐着的男人,他没再往前,停住了脚步。

男人放下手中的文件,抬手勾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指尖轻轻揉了揉眉眼,好似没有看到面前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瞻才施舍的看向他,眼底一片冷意,声音更是冷到极致。

“高三了吧?”

谢随宴淡淡的“嗯”了声。

父子俩又沉默下来,谁也没有再主动说话。

谢瞻起身走到他面前,看着这个和自己近乎同样高的儿子,心底有些欣慰。

以前那么一个小布丁,现在长成了这么大高个的少年。

要是她在,一定会很开心吧。

想到江稚鱼,谢瞻心底就一阵闷,他没找到,宿江都被他翻遍了还是没找到,那个号码也查不到任何消息。

红姨倒是说有人来过,但她几年前患了阿尔兹海默症,越来越严重,问什么都不知道,也根本记不清来过些什么人。

要找她,几乎是大海捞针。

但,无论如何,他一定会找到她。

谢瞻敛了敛神色,语气平淡,“别再弄你那个什么音乐了,好好搞一搞学习,别给我丢脸。”

说完,他就走了。

又是这样!

永远都是这样!想起他们了 ,施舍一样的来看一眼。

再以父亲的角色来教训他们一番。

谢随宴冷笑了声,刚转身对上回来的谢随京。

两人相对无言,自己撇开视线往楼上走。

忽然,谢随宴想到什么,追上他,冷声道:“你是不是有那个女人的照片?给我看看。”

谢随京眼神都没移一下,直接进了卧室,啪的把门关上。

谢随宴:……

对于这个弟弟,他实在是摸不清。

不过,他也不想摸清。

想到今天看到的那个女生,谢随宴觉得是真的像,但那个女人的照片,只有谢随京手里有。

但,张卓沅说她叫江西棠,除了姓是一个江,其他什么都不是。

而且,那个女人都去世那么多年了,怎么可能会是她。

谢随在心底自嘲的笑了声,转身进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