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书,草书,狂草。
我的床底塞满了我稚嫩的笔触,每次写狂草的时候,都能释放我内心最不可触碰的角落。
我本应该是风,却有人用玻璃把我牢牢禁锢。
可我不怕,妥协是最大的挣脱,我可以乖巧听话,但我的心是自由的,谁也管不了。
周祺来我家吃饭的时候,透露了他要帮我考研的事情,我的母亲,第一反应是看我。
而我当时正在给周祺夹菜,十分乖巧听话。
“苏韵,你怎么想的?”,当母亲叫我全名的时候,我知道答案是否定。
所以我十分熟练的做出听话的样子,眼神里装满了周祺,“是周祺说,我考研对他也有帮助,以后考公的话,能多一个调剂”。
声音软软,心硬如铁。
我苏韵,是一个上好的演员,有着十多年的演艺经历。
我知道母亲想要什么样的苏韵,并且扮演的十分合格。
“原来是这样”,父母的脸色都有所缓和,哪怕我是家中独女,为了自己的男朋友牺牲,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好笑吗,我想把桌子掀了,嘲笑他们的虚伪,可我不能。
我生在北方,重男轻女大省,我也不愿意这样介绍我的家乡,可是我从小到大的经历都在无声的告诉我,这是真的。
因为计划生育,我的母亲流掉了一个成型的男胎,伤了身体,以至于现在即使如此开放,我也不会再有弟弟妹妹。
这点遗憾,在漫长的时间里,逐渐演变成了执念、最后变成了疯狂。
只有我完全听话,她才会觉得平衡。
我的人生,似乎只要平稳的结婚,生孩子,伺候公婆,服侍老公和孩子,当然第一胎一定要是女孩,然后再生一个弟弟。
人生的每一个阶段,都有规划,第一个生的是姐姐,可以最大程度的照顾弟弟,第一个女孩的出生,就是牺牲品。
和我一样。
饭桌上所有的谈话都进入了尾声,趁这个寒假,我要订婚了。
苏韵,要完整的附属于另一个男人了。
我低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眼里流光滑过,不急。
在我发现周祺出轨的那一刻,我知道我人生中绝地翻盘的机会来了,我一定要牢牢抓住,离开这个窒息的地方。
第二天,周祺帮我准备资料,帮我整理需要用到的材料,他很专业,学习也很好,对我很有帮助。
而他,似乎也坚定的选择了我,一整个寒假他都在陪着我,那边的红颜知己,难道分手了?
我不急,慢慢的观察,周祺对自己的自控能力好像很自豪,他游离余两个女人之间,享受禁忌的快感。
可出轨,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三、
在寒假过半的时候,我和周祺订婚了,订婚宴上,我的未来准婆婆对我很满意,和我的母亲嘀嘀咕咕,似乎看到了光明的未来。
周祺带我去买了首饰,我全程羞涩,下手却毫不手软。
当然,有些东西是不能直接要的。
比如,我只要装作很不舍的放下那枚镯子,乖巧的去看一个吊坠,眼神时不时的飘过去,面上却装作很喜欢吊坠的样子。
周祺摇摆不定的样子让人想笑,可最终他还是肉痛的都给我买了。
毕竟,我是那么的懂事。
我也装作在他结账的时候,没有发现他手里还拿着一枚素圈金戒指。
拿了人家的金镯子和金项链,自然要懂得装眼瞎。
我猜,他的出轨对象是一位学妹,和我的风格应该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