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向晚就骑着三轮车去了面粉厂。在传达室等了一小会儿,孙厚德就急匆匆赶了过来。
“孙叔,真是不好意思,耽误您上班了。”林向晚有些过意不去。
“没事儿,都安排好了。”孙厚德摆摆手,领着她就往仓库走。
仓库角落里堆着好几个的麻袋。孙厚德随手打开一个,里面是些个头不均、略显干瘪的枣子;另一个袋子里则是颜色深浅不一的碎果脯块。
“就这些了,厂里处理下来的,品相不行,但味道没差。”孙厚德用下巴指了指,“按市价的一半。你看看,要多少?”
林向晚看着眼前这堆“宝藏”,心里乐开了花。放不住?她的系统空间可没有这个烦恼!
“孙叔,我看看成色!”她强压喜悦,上前仔细翻看了一下,质量比她预想的还好,“孙叔,这五十斤枣和五十斤果脯,我都要了!”
“都要了?”孙厚德和旁边坐着的老仓管员都吓了一跳,“丫头,这可是一百斤货!这天儿虽说入了秋,可也存不住几天啊!”
“孙叔,您放心,我真有办法,保证坏不了。”林向晚语气笃定。
见她坚持,孙厚德也不再劝,和老仓管员一起利索地给她称重。算盘噼啪一响:市面红枣按三毛五,果脯按一块五算,一半价格,总计四十六块两毛五。
会计是个面容和善的中年大姐,林向晚嘴甜地叫着“阿姨”,又和孙厚德在一旁帮腔,最后大姐笑着挥挥手:“得,看你这姑娘不容易,给四十五块吧,零头抹了!”
“谢谢阿姨!太感谢了!”林向晚连忙道谢,付了钱,又顺势从随身布包里掏出两个又大又红的苹果,塞给会计大姐和仓管大爷,“一点心意,您二位尝尝鲜,今天真是麻烦你们了。”
“哎哟,这姑娘可真会来事儿!”大姐笑着接过,老大爷也乐得合不拢嘴。这点小礼物,既是感谢,也是为了以后,说不定自己就成了这儿的常客呢。
孙厚德帮她把两大麻袋货搬到三轮车上,再次叮嘱:“向晚,这些货可得抓紧处理啊。”
“哎,我知道,孙叔您就放心吧!”林向晚应着,又飞快拿出两个苹果塞进孙厚德手里,“孙叔,这个您一定得拿着,今天多亏了您!”
“你这孩子……”孙厚德推辞不过,只好收下,看着林向晚利落地蹬车离开,心里觉得这丫头真是又懂事又有魄力。
骑出一段距离,找个无人的角落,林向晚心念一动,便将一百斤原料轻松收进空间。
她蹬着空车,开始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起来,寻找新的商机……
路过一个卖鞋的摊位,她想起林向阳那双鞋底都快磨透的旧布鞋,孩子要开运动会了,可不能凑合。
她看中了双深蓝鞋面、黄色鞋领的回力鞋,一问要六块钱一双,确实不便宜。
但她还是凭着三寸不烂之舌,硬是以十一块五的价格拿下了两双。这年头,像她这样在摊位上熟练砍价的人可不多见。
先甭管坎不砍得下来,也得先砍两下试试。
随后,她逛到一个农贸集市,基本都是卖些自家种的菜,在一个卖枣的摊子前,她看到一个穿着半旧夹克的年轻男人蹲在那里询价:
“大爷,您这枣还有多少?”
“没多少了,就筐里这些。”摊主是个老实巴交的大叔。
男人看了看总量,似乎不太满意,放下枣起身走了。
林向晚敏锐地意识到,这很可能是个“批发商”,机会来了!
她立刻推着车跟了上去,在离开集市一段距离后,主动开口:“这位同志,请留步。”
那男人——萧靖川停步回头,疑惑地打量着她。
“我刚才看您在问枣,”林向晚压低声音,带着点试探,“是想收点水果吗?我这儿有点别的果子,不知道您感不感兴趣?”
萧靖川眼中闪过一丝兴趣:“哦?什么果子?先看看货。”
林向晚从布包里掏出一个苹果、几颗金丝小枣、山楂和几颗葡萄。
萧靖川接过去仔细看了看,眼底掠过一丝惊讶。这品相,比他平时收的货高出一大截:“东西不错。你有多少?”
“差不多……五六十斤吧。苹果、葡萄、山楂、枣都有。”林向晚报了个保守的数字。
萧靖川却摇了摇头:“量有点少。跑一趟不划算。你要是能有一百斤以上,这买卖还能谈谈。”
“成!”林向晚像是下了决心,“那我再去凑凑。下午两点,还在这儿,我保证给你凑够一百斤!你能吃得下多少?”
萧靖川被她这口气逗乐了:“你有多少,我就能吃下多少!”
一番讨价还价后,最终以金丝小枣七毛一、苹果八毛六、山楂五毛、葡萄一块一毛一的价格成交。
约定好时间,林向晚骑着车飞快离开。她先回家放了东西,吃过午饭,便开始盘算。
这倒卖水果的生意,她不打算常做,大半个月来一次就顶天了,主要还是为了“提现”点资金。看着面板上173金币的余额,她决定只留下一些留着明天买原材料,然后每种水果各出 5斤。
“系统,买这么多,能附赠个包装吗?”她试着问。
系统还算贴心,特别是葡萄和苹果,都用旧报纸单独包好了。
她把所有水果分装好,提前半小时就出了门,到了约定地点才把东西从空间挪到三轮车上——实在是太多了,这要是捎过来,不得边骑边掉。
看着堆得满满当当的车子,林向晚心想:下次再也不这么贪心了,太容易露馅!
下午两点,萧靖川来了,同行的还有霍延昭。萧靖川找霍延昭来,一是借用他开的吉普车,方便拉货;二也是想让他放心,自己是很认真在做这个生意不是闹着玩的。
两人一到,就看见林向晚守在三轮车旁,三轮车上放着几个筐,筐上放着的葡萄和苹果上都细心地盖着旧报纸。
萧靖川着实吃了一惊,绕着车子走了一圈,难以置信地问:“同志,你……你一个人运过来的?”
林向晚没接这话茬,催促道:“快验货吧,四种果子,各五十斤。”
萧靖川开始仔细地验货、称重,检查有无磕碰坏果。
这时,一直沉默旁观的霍延昭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说怎么,”他顿了顿:“昨天在钢厂门口没看见你。”
林向晚闻声抬头就看到昨天的“大客户”,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瞬间有些尴尬:“啊……我……我这两天去别的厂区摆摊了。”
霍延昭点了点头,又问了一句:“明天还去钢铁厂摆摊吗?”
“摆!肯定摆!”林向晚赶紧点头:“明天中午晚上,都在钢厂门口!”
她本来明天准备去粮油厂的,瞬间改变了原计划,这位可是大客户,不能丢。
霍延昭淡淡地“嗯”了一声。
这时,萧靖川清点完毕,拿着钱走过来:“一共一百五十九块,你数数。”
看着厚厚一叠钞票,林向晚心情复杂。这本是值得高兴的事,可她实在笑不出来。
她仔细数完钱,确认无误。
萧靖川却是满脸笑容,热情得不行:“原来是熟人啊!怎么联系?下次有这种好货,一定还得找我!”这一单他就能挣个十几块,简直把林向晚当成了财神爷。
“货都出空了,最近都没了。”林向晚只想赶紧离开。
“留个电话或者地址也行啊!”萧靖川紧追不舍。
林向晚……
最终,迫于无奈,她还是留下了胡同口代销点的电话和自己的名字。
不给?她真怕这位爷天天去各个厂门口堵她,那她的生意就别想做了。
事情办完,萧靖川和霍延昭便开始动手将水果往吉普车上搬。打声招呼,准备走时,林向晚开口了:
“等等。”
萧靖川有点懵头:“咋了,林同志,还有事?” 他想了想,钱货两清,好像没差什么啊。
林向晚指了指后座:“这些筐,一个花了我五毛钱。四个筐,你得给我两块钱。”
萧靖川:……
他低头看看手里的藤编筐,看出来是新的,甚至还有盖,挺精致的筐,就是贵了点。不要吧,那水果不好放,路上磕了碰了还卖不上好价格。
霍延昭站在车旁,看着这一幕,嘴角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没说话。
萧敬川只能认栽,从刚捂热乎的钱包里又抽出两块钱递过去:“行行行,两块就两块。”
林向晚麻利地接过钱,心里轻哼一声:挣那么多还这么抠搜,果然是无奸不商。
这下,才是真正的钱货两清。她不再多留,骑上自己轻快的三轮车,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