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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缇的心猛地一缩,背过身的手紧紧攥住,但很快又从情绪中抽离出来,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是,我都跟爷爷说了,有黎月在,你的状况好了很多,既然你我都不愿意结婚,早点说清楚要好一些。”
阮砚声听着她话中的疏离,脑袋像蔫了般垂落下去。
随即,他看着地面上周缇的影子逐渐远离,下意识跑来追她,“你去哪里?”
周缇身子微微僵了一下,“回家。”
“你家人,对你不好。”他攥着她的手腕,蹙眉摇头,“去,我那。”
曾经,阮砚声也是因为周家人对她不在乎,一次次将她从周家的泥沼中拉出来。曾经她也是阮砚声捧在手心怕化了的存在,他对她那个不做人事的爸动手,她爸可以言语犀利地辱骂他疯子,但不可以说一句她的不好。
他毫不在意的把伤疤揭露在人前,只为护住她那一点敏感的内心。
到底为什么会走到这种地步呢?
他对她的依赖,不及他对黎月的喜欢。
周缇嘴唇微动,刚想要说“我本来就是要回公寓的,我行李还在那”,可这些落在阮砚声那里,像是另一层意思,
他斩钉截铁的声音,没有一丝犹豫的截断她接下来的话,“不是还有,一个月吗?”
周缇呼吸停滞了一瞬。
“下周,黎月的生日,她想登山,你去,照顾我。”他顿了顿,有那么一瞬间周缇感觉到他试探性的目光,像是在乎她的感受。
可蓦地一抬头,便撞进他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里,他追问:“可以吗?”
周缇深吸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知道了。”
目光所及之处,阮砚声久违地朝她笑了。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立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飞快的在屏幕上敲下一段话发送,她心底最后一点温度也迎风消散了。
之后的几天,周缇在公寓里默默复习考研内容。
闲暇之时与新来的保姆对接照料阮砚声的一些注意事项。
但不知怎么了,每次来一个新保姆不到两天,就跟周缇说不干了,甚至工资不结算就直接离开。
周缇第一次对阮砚声冷了脸,“你这样我没法好好对接了,伤害别人是你的乐趣吗?”
阮砚声接过她手中的药时微微顿住,目光沉了下来。
就在周缇以为他要发脾气时,他什么也没说,更不看他,随后离开了公寓。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不是话说重了,他恐惧去不熟悉的地方,很少会独自离开公寓。
外面天色浑浊一片,眼看着要下雨。
周缇良久才低叹了口气,拿着伞跟出去寻他。
她是在网球场的石凳上找到他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看上去竟有几分说不出的落寞。
周缇正欲上前,忽然有道红色张扬的身影从眼前一闪而过,她跑到阮砚声面前,他的手很自然的扶着她的腰肢。
“喝酒吗?”黎月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在他上手接过前又躲了过去,“忘了,家里那位不让。”
阮砚声脸色瞬间沉下,蹙着眉去抢,“不用管她。”
黎月看着他仰头灌下半瓶,唇角还沾着酒渍,心念一动,踮起脚去吻他。
周缇看到这幕心一紧。
还未缓过气,就看见阮砚声搂着她吻得难舍难分,修长的手指很大胆的在她身上游走。
这就是阮砚声爱一个人的模样!
周缇下意识的往后退步,她收回目光准备转身离开,就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
她呜咽一声咬下那人的手,得到片刻的解脱,余光迅速辨认出那人是她大伯后,几乎是下意识大声呼喊求救,“阮砚声!救......”
他略有触动的松开黎月,目光朝她这里的方向探寻,“我好像,听到周缇在,叫我。”
“想什么呢,我没听到。”
她拉着他继续接吻,却被他推开。
刚朝周缇的方向踏出半步,黎月突然凑到他耳边低语。
他停住了,看了眼她这边,随后清晰坚定的口吻砸碎周缇最后的希望,
“那你今晚,好好教我,我努力,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