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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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缇是在医院中醒来的,她浑身裹着纱布,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医生说她命挺硬的,斜坡角度不算陡峭,地势平坦,除了左腿被石头砸到骨折外,其他都是皮外伤。

周缇的目光下意识朝打着石膏的腿扫去,哑着嗓音问:“送我来的人呢?”

“你说褚先生啊?守了你两天,接了个电话就走了,他看上去好像挺忙的,所以请了个护工照顾你。”

“你找他的话,要不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周缇怔了怔。

原来,连送她过来的人都不是阮砚声。

一个人难过到极致的时候,心都冷了,是连哭都哭不出来的。

周缇一个人办理了出院手续,杵着拐在路边拦车时,给褚观南发信息报了声平安和感谢,随即就上车去了趟老宅。

她不能再和阮老爷子履行一个月之约了。

就算阮老爷子给她再丰厚的补偿她也不要了。

每次把自己折腾得伤痕累累,她图什么呢?这代价太大。

从阮家老宅出来后,周缇又迅速的回到公寓收拾了行李,定了最近飞去北城的国际航班。

一切收拾完毕,她从书柜中整理好考研资料,却在检查时,多出了个陌生U盘。

周缇不太确定是不是学习资料,她不想带走不属于她的任何东西,犹豫片刻,把它插 入电脑,按下播放。

画面中,阮砚声抱着黎月贴在她房间的墙壁,口齿交缠,视频里隐约还传出黏腻的水声,

黎月浑身酥软得差点在他身上滑下,笑的开怀,“阿声,慢点。”

周缇捂住嘴,干呕了一声。

太恶心了。

他们在她睡着的时候,当着她的面做这些事。

以前她只要见上大伯一面,之后接连几天都会做噩梦,可那天睡得出奇安稳,连动静这么大都浑然不觉。

周缇猛地合上笔记本电脑,拿着行李离开了房间。

她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周缇杵着拐在门口等待专车过来,看着屏幕上缩短的距离,她拾起一旁的包背到肩上。

一转身,男人的身影已经压下来,将她整个人裹挟在日暮的阴影下。

阮砚声的声音传来。

压着冰冷,寒颤,和不满的语气。

“你要去,哪里?你一定要走吗?为什么,离开我?”

“我们,青梅竹马,你发过誓,守我一辈子。”

“你要照顾我,一辈子。”

他似乎费了极大的力气才把想说的话说完,脸上血管微张,透着恼怒的红色。

是啊,她发过誓一辈子不离不弃。

可先毁约的不是你吗?

黑色的网约车在他身后稳稳停下,司机按下车窗探出来来,“是尾号0079的用户吗?”

周缇不再看他,杵着拐略显艰难的从他身边越过,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冷淡,

“我们本来就说好了一个月为期,只是阮砚声,要是继续下去,我还有命活着离开吗?”

话落,她将拐杖收起放进网约车。

手撑着车门刚准备坐进去,周缇忽然脚下一空,她被阮砚声扛了起来。

他拿走车上的行李和拐杖,跟司机说不坐了,周围的保镖窜了出来。

阮砚声将她锁进书房,他后来装了指纹解锁的书房,周缇终于看清了全貌——

琳琅满目的蕾丝装,玩具遍地都是。

明明布置这些的是阮砚声,但他在看到时,眸间闪过一丝不适,

“一个月,还有两周,不到时间,你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