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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一把将弟弟紧紧搂在怀里，脸吓得煞白。
看着我的眼神里第一次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疑。
她应该在想，刚才那一刻，如果不是我叫住她，如果不是弟弟吵着要买气球慢了一步，那现在摔在地上的，可能就是弟弟林铭。
杨老师适时地走到我们面前，他关切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然后转向我妈，眉头微蹙：
“我刚才好像听到您说让林念来替她弟弟挡灾？这是什么意思？”
我妈还惊魂未定，被老师一问，下意识就呛声道：
“我们家的家事，你一个外人多管什么闲事！”
杨老师反而更加严肃。
他早就注意到我常年穿着不合身的中性衣服，性格胆怯得过分。
“家事？如果涉及封建迷信和可能的虐待儿童，这就不是简单的家事了。”
他看向我，声音放柔，
“林念，告诉老师，你妈妈平时对你怎么样？你手臂和腿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我妈瞬间慌了，尖声道：
“什么伤？那是她自己不小心磕碰的！小孩子家家的，哪有不磕磕碰碰的，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她一把拽过我，用力掐着我的胳膊，恶狠狠地盯着我，
“念念，你自己说！是不是你自己摔的？嗯？”
我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拼命摇头又点头，一副被吓破了胆的样子。
我这副模样，比任何控诉都更有说服力。
杨老师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林女士，您看到了，孩子已经被吓成什么样了！如果您不能给出合理解释，我想我必须报警，让警察和妇联介入调查一下您家的家事了。虐待儿童和宣扬封建迷信，都不是小事。”
我妈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惹上官司，怕丢人。
她看着态度坚决的杨老师，又看看周围已经开始侧目的人群，嚣张气焰终于被压了下去。
她强挤出难看的笑容，
“别报警啊老师，这都是误会！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什么挡灾不挡灾的，都是假的，骗孩子的玩笑话！以后再也不说了！我以后肯定不打孩子了，我保证！”
这时，我怯生生地，带着哭腔小声问：
“妈，那那我还能去上学吗？”
杨老师立刻从随身包里拿出一张纸，
“念念妈妈，这也正是我想问的。您上周提交了给林念的休学申请，理由是家境困难。但据我了解，您儿子似乎并没有休学的打算。我不建议林念休学，她的成绩很好，中断学业太可惜了。”
我妈一听到钱就本能地抱怨：
“上学有什么用？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最后还不是要嫁人，浪费钱！”
我又天真无邪地问：
“妈妈，那弟弟呢？弟弟也要一起休学吗？”
我妈顿时语塞，脸涨得通红：
“你弟弟他能跟你一样吗！”
杨老师一切都明白了，把证明递给我妈，
“林女士，请您把休学申请拿回去吧！林念明天必须按时到校上课。否则，我会亲自进行家访，并联系相关部门核实您家庭的具体情况。”
我妈怕老师真的报警揪着家暴和迷信不放，权衡再三，只能咬着后槽牙，极其不情愿地哼了一声：
“行！上，让她上！真是个讨债的！”
我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压抑着欣喜对着杨老师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老师！老师明天见！”
回到医院，我爸正哎哟哎哟地躺着。
我妈一进门，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来。
反手就狠狠拧了我的胳膊内侧一下，低声骂道：
“挑事儿精！丧门星！还敢在外面联合外人给我难堪！”
火辣辣的疼痛传来，我却没像往常一样忍气吞声。
我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
“妈，我是故意让杨老师今天去游乐场见你的。”
我妈一愣，随即勃然大怒：
“你？你想死吗？”
我打断她，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
“因为我看得见了。妈，你脸上笼罩着一层黑气，特别浓。你身后还跟着一个凶神恶煞的小鬼，张牙舞爪的。就是它，把不幸带给了弟弟！今天差点让弟弟上旋转木马的，就是它！要不是杨老师正好来了，他身上的正气冲了一下，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弟弟了！”
我妈举起来想打我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带歪魔斜道的东西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