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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满屋的哭嚎声,傅景琛嫌恶的踢了踢我的骨灰罐子。
正想开口再次逼问,目光却猛地被灰烬中一抹异样的金属光泽吸引住。
他鬼使神差地弯下腰,看清那东西的时候,慌忙的让保镖赶紧停手。
我看着他那副失神的样子,心里为自己感到不值。
那是一枚骨科植入钉,他曾亲手抚摸过它在我右侧小腿上留下的那道狰狞印记。
那场暴雨夜,失控的卡车迎面冲来,我将他狠狠推开,自己却被卷入车轮下。
此刻,那枚骨钉躺在他手里,仿佛成了我死亡的证明。
“这...明溪她难道?”他喉咙滚动,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不确定。
妈妈缓缓抬头,看清傅景琛手里的东西时,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怎么?傅总现在才想起这枚钉子了?”
“这就是明溪为你挡车祸打的钢钉!烧都化不掉!现在你总该信她化成灰了!”
傅景琛猛地缩手把姜若晴从怀里推开,骨钉应声落地。
“怎么可能?我明明只是...”
姜若晴黑着脸把那枚骨钉狠狠踢到了一边,又捏住傅景琛的脸颊看向自己。
“景琛哥哥,你还是太心软了!”
“这种东西,医院骨科垃圾桶里要多少有多少!她在医院做保洁,偷摸藏起几个废弃植入物不是轻而易举?”
“她就是算准了你重情义,故意留着这种恶心东西,好在这种时候拿出来博同情,她们母女最擅长的不就是这种下作的苦肉计!”
他眼底的动摇只持续了一瞬。
只要姜若晴一句话,他就能立刻找回偏执的信任。
“若晴说得对,你们母女的手段,我领教得够多了!”
他嫌恶地瞥了一眼那枚骨钉,仿佛那是什么肮脏的垃圾。
“拿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破烂就想唬住我?你为了那个贱骨头,还真是煞费苦心!我的耐心彻底被你耗尽了!”
“既然你们母女这么喜欢作戏,我就让全世界都看看你这副可怜嘴脸。”
“等着被吊上直升机全球直播吧!我看宋明溪那个贱人还能不能忍得住躲着不出来!”
我如遭雷击,魂魄几乎要溃散开来。
看着妈妈被人粗暴地拖拽而起,我疯了一般扑过去,无数双手却无视我的存在,继续着他们的暴行。
滔天的恨意几乎要让我化身厉鬼,拖他们一同堕入地狱!
就在这时,一个保镖急匆匆闯入,径直走到傅景琛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傅景琛的脸色骤然一变,他猛地抬手,那些人的动作瞬间停止。
“在哪?带我去看!”
保镖们粗暴地把母亲扔在地上。
劫后余生的虚脱让她甚至无力抬头,只是本能地向旁边蠕动,仿佛想离那些施暴者远一点,再远一点。
我眼睁睁看着她蹭过去把同样惊恐的弟弟抱在了怀里,却连一丝风都无法为他们带去。
院子里传来一阵骚动。
刚才那名保镖去而复返,几人押着一个瑟瑟发抖的中年男人。
我的心魂骤然紧缩!是他!
那熟悉的肥胖身躯,正是那个凌辱我至死,并被姜若晴利用来诬陷我“私奔”的富商!
傅景琛一步上前,用力掐住那富商的脖子,“说!宋明溪在哪?!”
那人被掐得面色发紫,眼神惊恐地闪烁,下意识飞快瞥了一眼姜若晴的方向。
傅景琛顺着那瞬间的视线偏移,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和探究。
可姜若晴没有一丝慌乱,只是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磨蹭什么!景琛哥哥没时间听你编故事!说重点!”
那富商眼睛滴溜溜一转,立刻扯着嗓子哭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