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察觉到北境异动后,我加紧练兵。
却被手下将士联名上书说我苛待下属。
他们说我在和平盛世大操大练,不知是要借机申报军费贪污还是要拥兵自重意图谋反。
皇帝夺我兵符后,我辞官跑到江南天天饮酒作乐。
敌国打进来那天,皇帝亲自登门哭着下跪求我回去。
......
北境的风卷着沙,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校场上,数万名北境军的儿郎正进行着我亲自制定的“魔鬼操练”。
负重三十斤,奔袭二十里,这仅仅是开胃菜。
“快!快!你们的腿是绣花枕头吗?北蛮的骑兵冲过来时,会停下来等你们喘口气?”
我的咆哮声回荡在校场上空,比冬日的寒风更加刺骨。
士兵们汗如雨下,脸色惨白,许多人已经到了极限,全凭一股意志力在硬撑。
我知道他们恨我,在背后骂我是活阎王。
可我不在乎,骂名总比墓碑好。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面明黄的圣旨旗帜刺破了校场的肃杀之气。
一名内侍监的太监在几名禁军的护卫下,勒马停在点将台前,尖着嗓子喊道:
“圣旨到!北境统帅韩越,即刻前往帅帐接旨!”
我眉头一皱,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新帝登基不过半年,根基未稳,此刻派钦差来北境,绝非犒赏三军这么简单。
我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走向帅帐。
全军将士的目光都汇聚在我身上,那眼神复杂难明,有好奇,有畏惧,还有一些我当时没看懂的东西。
帅帐内,钦差的脸比外面的天色还要阴沉。
他没有宣读圣旨,而是从袖中掏出一卷厚厚的帛书,重重地拍在案几上。
“韩将军,你自己看吧!”
我伸手展开,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封血书,上面密密麻麻按满了数千个鲜红的指印,每一个指印背后,都是一个我熟悉的名字。
血书之上,用最激烈的言辞,罗列了我的三大罪状。
第一,苛待士卒。大夏与北蛮三十年和平,我却无故加重操练,制定严苛到不近人情的军规,视手下将士性命如草芥,军中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第二,贪墨军费。我借高强度操练之名,谎报军械、甲胄、箭矢的大量损耗,层层加码,虚报军费,中饱私囊,以充盈我韩家私库。
第三,意图谋反。我借练兵之名,打压异己,安插亲信,在北境军中大搞一手遮天,已然拥兵自重。长此以往,恐有不臣之心,图谋不轨!
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心里。
我的手在颤抖。
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心寒。
血书上那些名字,李校尉,我曾将他从死人堆里背出来;王都尉,我曾亲自为他挡过北蛮的冷箭;张偏将,他的儿子出生时,我还送去了一对长命锁。
他们,都是我韩越一手提拔起来的兄弟,是我曾发誓要带他们博取功名,活着回家的袍泽!
如今,他们却用自己的血,写下这封字字诛心的状纸,要将我置于死地。
“韩将军。”钦差的声音幽幽响起,带着一丝怜悯,“陛下刚刚登基,最忌讳的,就是手握重兵,功高震主的老将。你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