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受创的滋味不好受。
戴华斌在宿舍里躺了两天，脑袋里那股针扎似的抽痛才慢慢消退。期间朱露和崔雅洁来了几次，送了些清淡的吃食和安神的药剂，看他脸色依旧苍白，也没多打扰。
他能感觉到，经过上次那场惨烈的平局，她们两人看他的眼神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少了点以往那种出于身份和婚约的顺从和那种“你是少爷你说了算”的敷衍。多了些真切的担忧和……信服？
这种感觉有点陌生，但不坏。
第三天，戴华斌感觉好了不少，准备去上课。刚走出宿舍楼，就听见前面一阵喧哗。
不少新生围在公告栏前，议论纷纷。
“快看！核心弟子名单公布了！”
“哇！霍雨浩团队三个人都在上面！”
“戴华斌团队也晋级了，他们肯定也有吧？”
戴华斌脚步顿了一下，心里有了猜测。他走过去，人群自然而然为他让开一条路。
巨大的红榜贴在公告栏最显眼的位置。最上面一行写着“新生考核核心弟子名单”。
他的目光扫下去。
王冬、霍雨浩、萧萧……朱露、崔雅洁……他的名字也赫然在列。
和他记忆中的原著一样，他们两队人都入选了。玄老最后的干预，并没有影响这个结果。
“恭喜啊，华斌！”朱露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站在他身边，看着榜单上自己的名字，脸上是掩不住的兴奋。
崔雅洁也走了过来，嘴角微扬，显然心情极好：“总算没白拼命。”
能成为史莱克学院的核心弟子，意味着最好的资源倾斜和师资指导，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
戴华斌点了点头，心里却没什么喜悦，反而沉甸甸的。成了核心弟子，意味着和霍雨浩的接触只会更多。
正想着，冤家路窄。
霍雨浩、王冬和萧萧也从另一边走了过来。霍雨浩的左臂还用绷带吊在胸前，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依旧清亮。
他们也看到了榜单。
王冬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用力拍了一下霍雨浩没受伤的右肩：“太好了！我们都入选了！”
萧萧也开心地抿嘴笑。
霍雨浩看着榜单，目光在自己的名字上停留片刻，然后缓缓上移，落在了“戴华斌”三个字上。
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冷了几度。
他转过头，视线穿过人群，精准地捕捉到了戴华斌。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没有愤怒的咆哮，没有刻骨的诅咒，霍雨浩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所有的情绪都压抑在了最深处。
但戴华斌却从那平静之下，感受到了一种更加决绝和冰冷的东西。
那是一种明确的划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仿佛在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核心弟子？很好。我们的较量，现在才真正开始。
霍雨浩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地收回了目光，对王冬和萧萧道：“走吧。”
王冬也看到了戴华斌，冲他扬了扬下巴，轻哼一声，跟着霍雨浩走了。
朱露被霍雨浩那一眼看得有些不舒服，小声嘀咕：“神气什么，不就是……”
“走了。”戴华斌打断她，转身离开公告栏。
没什么好说的。霍雨浩的态度在他意料之中。
成为核心弟子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日子，并不会变得轻松。
果然，当天下午，他们所有新晋核心弟子就被召集到了会议室。
一位表情严肃的老师站在前面，目光扫过在场几十名少年少女。
“恭喜你们成为核心弟子。这意味着你们获得了学院的重点培养，也意味着你们需要承担更多的责任。”
“从明天开始，你们的课程将会做出调整。每天上午进行统一的理论和体能训练，下午则由你们各自的导师进行针对性指导。”
“现在，公布导师分配名单。”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一位好的导师，对未来的发展至关重要。
老师开始念名字和对应的导师。
“王冬，武魂系，言少哲院长。”
“霍雨浩，武魂系，言少哲院长。”
下面响起一阵低低的惊呼。院长亲自指导！这可是天大的殊荣！
戴华斌并不意外。霍雨浩和王冬的天赋，值得这份重视。
“萧萧，武魂系，蔡媚儿副院长。”
……
“朱露，武魂系，李老师。”
“崔雅洁，武魂系，张老师。”
朱露和崔雅洁听到自己的导师名字，稍微有点失落，但也能接受。副院长和院长毕竟名额有限。
最后，老师念道。
“戴华斌，武魂系，玄老。”
这个名字一念出来，连戴华斌自己都愣了一下。
玄老？
那位饕餮斗罗？他怎么会亲自带学生？原著里似乎没有这段？
会议室里其他学生也投来惊讶和羡慕的目光。玄老虽然看起来邋遢，但地位超然，实力深不可测，能被他指导，绝对是莫大的机缘。
戴华斌微微皱眉。是因为上次考核最后那场平局吗？玄老对他产生了兴趣？
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他不知道。但这位大佬的脾气可不像言院长那么好相处。
散会后，戴华斌正准备离开，那位宣布名单的老师却叫住了他。
“戴华斌，玄老让你现在就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这么快？
戴华斌心里嘀咕，面上却保持平静：“好的，老师。请问玄老的办公室在哪里？”
按照指示，戴华斌来到一栋不起眼的小楼前。楼前甚至还有几片菜地，完全不像一位封号斗罗该住的地方。
他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玄老含糊不清的声音，似乎正在吃东西。
戴华斌推门进去，一股酒肉混合的香气扑面而来。
玄老正坐在一张乱糟糟的桌子后面，手里抓着一只肥腻的鸡腿，吃得满手是油。办公室里的陈设很简单，甚至有些破旧，和他本人的形象非常匹配。
“玄老。”戴华斌恭敬地行礼。
玄老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又继续啃鸡腿，含糊道：“嗯。坐。”
戴华斌在对面一张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椅子上坐下，腰杆挺得笔直，目不斜视。
玄老啃完鸡腿，又拿起酒葫芦灌了一口，这才满足地叹了口气，用油乎乎的手抹了抹嘴，目光落在戴华斌身上。
那目光不再浑浊，变得异常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
“小子，知道为什么选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