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冰冷的星槎甲板上,污秽的泽水从破损的船体裂缝不断涌入,发出单调而令人窒息的汩汩声。楚风蜷缩在角落,银紫雷芒彻底沉寂,只剩微弱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苏晚守在驾驶舱门口,一边警惕地感知着外面死寂却暗藏杀机的泽水,一边担忧地望向舱内。

驾驶舱内,气氛凝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

林迹强压下识海中翻腾的剧痛和那莫名悸动带来的混乱,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银发女子身上。她左眼角的泪痣在幽蓝屏幕的微光下,如同一滴凝固的血,刺得他心头发紧。阿璇……这个名字带来的撕裂感,被他强行锁在意识深处。现在,她是重伤垂危的未知者,是可能与星火盟、与这艘星槎息息相关的关键线索!

“苏晚,我需要纯净能量源和克制阴毒力量的药物,才有可能吊住她的命。”苏晚的声音带着医者的沉重,再次强调。

纯净能量源……冰冷的秩序能量……林迹的目光扫过那几块微弱闪烁的幽蓝晶体屏幕。平板核心的扫描结果在意识海中清晰浮现:【医疗舱……船体中段……尾部能量核心(低功率待机)……尝试激活……】

“跟我来!”林迹声音嘶哑,不容置疑。他示意苏晚帮忙,小心地将驾驶座上昏迷不醒的银发女子抱起。入手冰冷而轻盈,仿佛抱着一具没有生命的瓷偶,唯有那微弱到几乎断绝的呼吸证明着她顽强的求生意志。一股淡淡的、混合着血腥与冰冷金属的气息萦绕鼻尖。

苏晚立刻上前帮忙托住女子的腿弯,两人合力,小心翼翼地穿过凌乱的驾驶舱,顺着平板核心指示的路径,向星槎中段摸索而去。

星槎内部的通道远比外部看起来更加复杂。巨大的金属管道如同纠缠的巨蟒,裸露着断裂的线缆,闪烁着危险的电火花。墙壁上布满了焦黑的灼痕和巨大的撕裂伤。空气污浊,弥漫着浓重的焦糊味、血腥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腐烂金属的刺鼻气味。每一步都踩在冰冷湿滑的金属地板上,发出空洞的回响,在死寂的船体内格外清晰。

依靠着平板核心对结构的扫描和路径指引,两人艰难地避开几处摇摇欲坠的结构和流淌着不明粘稠液体的区域,终于抵达了中段一扇紧闭的、由某种厚重合金铸造的圆形舱门前。

舱门表面布满了撞击凹痕和能量武器灼烧的痕迹,中心有一个复杂的、由数个同心圆环构成的接口装置,此刻黯淡无光。

【医疗舱入口……身份验证系统……物理损毁……】

【尝试……物理破解……结构弱点分析……】

林迹将银发女子轻轻交给苏晚搀扶,自己则上前一步。他深吸一口气,右手并指如剑,微弱的精神力混合着平板核心引导的一丝幽蓝能量,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刺入舱门边缘一处因撞击而变形的细小缝隙!

滋——!

细微的能量流顺着缝隙强行注入门内复杂的机械结构!林迹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识海的剧痛再次袭来,但他眼神冰冷如铁,强行维持着能量的稳定输出!

咔嚓!咔嚓嚓!

一阵沉闷的金属机括运转声从厚重的舱门内部传来,如同生锈的齿轮在强行转动!那紧闭的圆形合金门,在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极其缓慢地向一侧滑开了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一股更加冰冷、带着浓烈消毒水味道的、混合着陈年药味的空气,瞬间涌了出来!

林迹率先侧身挤入。

门内,是一个相对宽敞的球形空间。与驾驶舱的狼藉不同,这里显得异常整洁,却又透着一种冰冷的死寂。墙壁是光滑的银白色合金,镶嵌着许多熄灭的指示灯和复杂但破损的仪器面板。空间的中央,是一个半嵌入地面的、长约两米、宽一米的……“玉棺”?

那并非真正的玉石,而是一种温润如羊脂白玉的半透明晶体铸造的封闭式舱体!舱体表面同样布满了细密的能量回路纹路,只是大部分都已黯淡。透过半透明的晶体舱盖,能看到内部铺着一层柔软的、散发着微弱银光的特殊材质垫层。整个舱体,散发着一种微弱但精纯的、蕴含着勃勃生机的奇异能量波动!

【医疗维生舱……核心功能模块……损坏率:65%……】

【基础维生/能量注入/组织修复……功能(残存)……】

【检测到……高纯度生命活性凝胶……存量:低……】

“就是它!”林迹眼中精光一闪,“把她放进去!”

苏晚也被这超越修真界认知的“玉棺”震撼,但她立刻行动。两人合力,小心翼翼地将银发女子放入那温润的晶体舱内。女子苍白的身体陷入柔软的光垫中,如同沉睡在星光的摇篮里。

舱盖在林迹的精神力引导下,缓缓闭合。嗡!一声极其轻微的启动声响起,舱体内部亮起柔和的白光,扫描光束从女子身体上缓缓扫过。舱体表面残存的能量回路纹路,如同被唤醒的萤火虫,开始极其微弱地明灭闪烁。一股精纯温和的、带着生命气息的能量流,开始缓缓注入女子体内。

“有效果!”苏晚惊喜地看到,女子那微弱到几乎消失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丝!虽然依旧微弱,但不再是随时会断绝的状态!

“这只是维持!”林迹的脸色却依旧凝重,“她体内的阴毒力量盘踞太深,这维生舱只能吊住她最后一线生机!必须尽快激活船尾的能量核心,提供更强大的能量支持,同时……找到能克制那股阴毒力量的东西!”他看向苏晚,“你对毒物药理最熟,这艘船里,或者这坠星泽……有什么东西能克制那种幽绿阴毒的力量?”

苏晚秀眉紧锁,飞快地思索着:“那股力量……阴寒污秽,充满怨毒和侵蚀性,像是将九幽鬼气和某种剧毒完美融合的产物!寻常的阳刚灵药或辟邪之物,恐怕难以根除,反而可能刺激它爆发!除非……除非能找到至阳至刚、蕴含生灭造化之力的天地奇物!比如传说中的‘九阳雷击木’之心,或者……蕴含先天雷霆本源的天材地宝!”她说着,目光下意识地看向林迹,又看向医疗舱外甲板方向昏迷的楚风。

蕴含先天雷霆本源?林迹心头猛地一跳!楚风那新生的、断灵雷元!其本源,不就是最精纯的雷霆之力?甚至带着破灭枷锁的意志!这或许……就是克制那阴毒力量的关键钥匙!

但楚风现在本源透支,自身难保!强行抽取他的本源之力救人,无异于杀鸡取卵,甚至可能直接要了他的命!

就在林迹心念电转,权衡利弊之际——

轰隆!!!

一声沉闷至极、如同地底闷雷般的巨响,猛地从星槎外部传来!整个船体剧烈一震!

“不好!”苏晚脸色一变,立刻冲到医疗舱一处相对完好的舷窗前(虽然布满了裂痕)。透过污浊的晶体,只见远处泽水翻涌,一道巨大的、覆盖着滑腻黑色鳞片的恐怖背脊,如同移动的山峦,缓缓从污水中抬起!那背脊之上,赫然长着几根粗壮如古树、闪烁着幽绿磷光的骨刺!一股冰冷、贪婪、带着无尽饥饿感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潮水般席卷而来!

“是……是毒沼龙鳄!成年的!至少是金丹级!”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坠星泽的凶物,终究是被他们惊动了!

祸不单行!

嗡!

林迹意识海中,平板核心的光屏骤然亮起刺目的红光!

【警告!高能量反应逼近!】

【空间锁定……来源:西北方……】

【能量特征分析……匹配:司徒家(污染源)……玄阴宗(鬼道)……】

【数量:十二……速度:极快!预计抵达时间:三刻钟!】

司徒桀和玄阴宗的追兵!竟然也这么快就追到了坠星泽!而且锁定了他们的位置!

前有凶兽挡道,后有追兵索命!星槎破损,维生舱只能吊命,楚风重伤昏迷,新救下的女子命悬一线……真正的绝境!

林迹的眼神瞬间冰冷到了极致!如同万年不化的玄冰!他猛地看向医疗舱内昏迷的银发女子,又看向船尾方向,最后目光落在意识海中那疯狂闪烁的、代表着尾部能量核心的光点!

没有时间犹豫了!

“苏晚!守住这里!照看好她和楚风!我去船尾!必须激活能量核心!”林迹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激活能量核心,不仅是为了给维生舱提供更强支持,更是为了这艘星槎!这是他们唯一的、可能摆脱绝境的载具!

“林迹!你……”苏晚看着林迹苍白却无比坚毅的侧脸,看着他眼中燃烧的、仿佛能焚尽一切阻碍的火焰,千言万语堵在喉头,最终只化作一句带着哽咽的叮嘱,“……小心!”

林迹重重点头,身影没有丝毫停留,如同离弦之箭,朝着船尾的方向疾冲而去!通道内冰冷的风灌入他破损的衣袍,带着刺骨的寒意,却无法熄灭他眼中那名为“求生”的烈焰!

船尾的结构比中段更加复杂,也更加残破。巨大的、如同巨兽心脏般的引擎室舱门扭曲变形,被某种恐怖的力量撕裂出一个巨大的豁口。浓烈的焦糊味和刺鼻的能量泄露气味扑面而来。

林迹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布满各种断裂管道和焦黑设备的球形空间。空间的中心,是一个半人高的、由深邃的暗紫色晶体构成的圆柱体!晶体表面布满了极其复杂精密的几何刻痕,此刻正散发着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暗紫色光芒!一股庞大、狂暴、如同被束缚的恒星般的能量波动,正从这核心中隐隐透出!这就是星槎的能量核心!

然而,核心周围连接的能量导管大部分都已断裂、烧焦,控制台更是被炸得一片狼藉。核心本身似乎也遭受过重创,表面布满了细微的裂痕,光芒极其不稳定。

【能量核心(“湮星炉”)……状态:严重受损……低功率待机……】

【能量输出导管……损毁率:92%……】

【核心控制单元……物理损毁……无法远程激活……】

【唯一可行方案:物理接触核心……以自身精神力为引……强行引导……建立临时能量输出通道!】

【警告!此操作风险等级:致命!核心能量极度狂暴且不稳定!精神力引导者将承受巨大反噬!失败后果:精神力湮灭或核心殉爆!】

致命风险!林迹瞳孔骤缩!但他没有丝毫退缩!外面的凶兽在逼近,追兵在迫近,医疗舱里的女子命悬一线,楚风昏迷不醒,苏晚独力难支……他没有选择!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识海翻腾的剧痛,眼神变得无比专注而冰冷。他一步步走向那散发着恐怖能量波动的暗紫色核心,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狂暴的能量乱流吹拂着他破碎的衣袍,猎猎作响。

在距离核心三步之遥时,他停下了脚步。盘膝坐下,闭上双眼。全部的精神意志,如同最坚韧的丝线,混合着平板核心的幽蓝波动,小心翼翼地探向那狂暴的暗紫色核心!

嗡——!!!

就在精神力接触核心表面的刹那!

一股无法形容的、如同亿万颗恒星同时爆发的恐怖意志和狂暴能量,瞬间顺着精神力链接,狠狠冲入林迹的识海!

“呃啊——!!!”

林迹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嘶吼!身体剧烈颤抖,七窍瞬间渗出鲜血!他的意识仿佛被投入了炼狱熔炉,被狂暴的能量乱流疯狂撕扯、灼烧!平板核心的幽蓝光屏疯狂闪烁,发出刺耳的警报,试图稳定他的精神锚点,但在这股源自星海巨构的狂暴能量面前,如同怒海中的一叶扁舟!

坚持!必须坚持!

为了吊住那女子的命!

为了激活星槎!

为了……活下去!

林迹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牙龈迸裂,鲜血顺着嘴角流淌。他强行守住识海中最后一丝清明,如同最顽强的礁石,承受着惊涛骇浪的冲击!精神力在平板核心的辅助下,艰难地、一丝丝地渗透进那狂暴的核心,试图梳理、引导那混乱的能量流,建立一条临时的输出通道!

这是一个极其缓慢而痛苦的过程。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林迹的身体在狂暴能量场的冲击下微微悬浮起来,体表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痕,仿佛随时会崩解!

引擎室外。

苏晚紧握着银针,守在医疗舱门口,心急如焚。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船尾方向传来的那股越来越狂暴、越来越恐怖的能量波动!林迹正在经历什么?她能想象那必然是九死一生的煎熬!

轰隆!轰隆!

泽水中的震动越来越剧烈!毒沼龙鳄那庞大的身影越来越近,冰冷的竖瞳锁定了漂浮在水面的星槎,张开的巨口中,粘稠的毒涎滴落,腐蚀得水面滋滋作响!

西北方的天空,十几道散发着阴冷鬼气和不祥红光的遁光,如同索命的流星,撕破厚重的毒瘴云层,正朝着坠星泽的方向,急速逼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道凝练的、稳定的、蕴含着磅礴生机的翠绿色能量光束,猛地从医疗舱维生舱内射出!精准地穿透引擎室破损的舱壁,无视了狂暴的能量乱流,瞬间注入到正在苦苦支撑的林迹体内!

是苏晚!

她并非无所作为!在守护医疗舱的同时,她一直将自身所剩不多的、蕴含着强大治愈能力的木属本源灵力,小心翼翼地注入维生舱内那残存的“生命活性凝胶”中!此刻,在林迹承受极限反噬的刹那,她借助维生舱的能量放大和引导功能,将自己最后的力量,化作最纯粹的生命守护之力,跨越空间,注入了林迹的身体!

这股精纯的生命之力,如同久旱逢甘霖,瞬间滋润了林迹濒临崩溃的肉身和枯竭的精神!虽然无法完全抵消核心反噬的恐怖力量,却如同在最黑暗的时刻注入了一针强心剂,让他濒临涣散的意识瞬间稳固了一丝!

就是这一丝稳固!

林迹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眼中血丝密布,却燃烧着不屈的火焰!他发出一声如同受伤凶兽般的咆哮,将这股外来的生命之力和自身残存的所有意志,混合着平板核心的幽蓝秩序之力,狠狠灌入那狂暴的暗紫色核心之中!

“给我——开!!!”

轰——!!!

暗紫色的能量核心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如同沉寂的火山骤然喷发!一道凝练的、稳定的、散发着冰冷秩序感的暗紫色能量流,如同被驯服的狂龙,顺着林迹强行构建的临时通道,轰然涌出!

这股能量流并未直接输出,而是在林迹和平板核心的引导下,分成了三股!

第一股,最粗壮的一束,如同奔腾的江河,瞬间注入船体中段的医疗维生舱!维生舱内光芒大盛!柔和的白光瞬间转化为充满生机的翠绿色!那沉睡的银发女子身体猛地一颤,伤口处盘踞的幽绿阴毒力量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滋滋的湮灭声!她苍白的脸上,竟然泛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血色!呼吸也明显有力了一分!

第二股,稍细一些,则穿透船体,精准地注入甲板上昏迷的楚风体内!精纯而冰冷的秩序能量,如同最上等的补品,迅速滋养着他枯竭的本源!楚风闷哼一声,周身再次有微弱的银紫电芒开始跳跃!

第三股,则如同无形的洪流,瞬间席卷了整艘星槎!船体表面那些黯淡的能量回路纹路,如同被注入了生命,瞬间亮起!破损的舱壁缝隙被临时性的能量力场强行弥合!船体两侧巨大的“鱼鳍”侧翼,发出沉闷的机械运转声,缓缓调整了角度!船首那尖锐如矛的结构,更是亮起了一点凝聚的、令人心悸的幽光!

整艘半沉在污秽泽水中的星槎,如同从漫长沉眠中苏醒的巨兽,发出一阵低沉而有力的嗡鸣!船身微微震颤,竟然开始缓缓上浮!

成功了!

林迹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身体一软,从半悬浮状态跌落在地,大口大口地咳着鲜血,意识陷入一片混沌的黑暗边缘。但他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如释重负的、冰冷的弧度。

引擎室的狂暴能量渐渐平息,只剩下能量核心稳定运行的嗡鸣。医疗舱内,翠绿的光芒笼罩着银发女子,生机正在缓慢而坚定地复苏。甲板上,楚风的呼吸变得悠长有力,银紫雷芒在体表稳定流转。

苏晚扶着门框,看着船尾的方向,泪水无声地滑落,那是劫后余生的激动,更是对那个男人拼死一搏的心疼与骄傲。

然而,危机并未解除!

吼——!!!

毒沼龙鳄发出暴怒的咆哮!它庞大的身躯搅动着污浊的泽水,掀起滔天巨浪,布满獠牙的巨口张开,一道粘稠的、散发着恐怖腐蚀恶臭的墨绿色毒液洪流,如同决堤的冥河,狠狠朝着刚刚浮起、光芒流转的星槎喷射而来!

与此同时!

咻!咻!咻!

十几道散发着阴冷鬼气和不祥红光的遁光,如同索命的毒箭,撕裂毒瘴,悬停在星槎上空!遁光散去,露出司徒桀狰狞怨毒的脸庞,以及他身边一位气息更加阴森恐怖、手持一柄白骨哭丧棒的黑袍老者——玄阴宗另一位金丹长老,哭丧老人!他们身后,是十几名杀气腾腾的玄阴宗精锐!

“林迹!楚风!苏晚!你们这些该死的蝼蚁!看你们这次往哪里逃!”司徒桀的咆哮充满了刻骨的恨意,他手中的半截九幽幡杆幽光大盛,指向星槎,“给本少宗主,轰碎它!”

前有龙鳄毒浪!后有金丹堵截!刚刚苏醒的星槎,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叶孤舟!

就在这生死存亡的瞬间!

嗡——!

星槎中央驾驶舱内,那几块原本微弱闪烁的幽蓝晶体屏幕,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个冰冷、清脆、却带着一丝虚弱与不容置疑威严的女声,通过星槎残存的扩音系统,响彻在坠星泽死寂的上空:

“目标锁定:前方威胁(毒沼龙鳄)……上方威胁(玄阴宗修士)……”

“湮星炉……输出功率……提升至……15%……”

“主炮……‘碎星矛’……充能……发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