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萧景渊赶来时,偏房已经烧起来。

他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林晚卿还在里面!

他像疯了一样往火里冲,下人拦都拦不住。

"滚开!"

他一把推开阻拦的人,不管不顾地冲进大火里。

浓烟呛得他睁不开眼,衣服都快烧着了。

他拼命在火里翻找,手被烫得通红也不觉得疼。

"晚晚!林晚卿......"

嘶哑的呼喊被大火吞噬。

终于,他在一堆烧黑的木头下面,摸到一具尸体。

萧景渊的手抖得厉害。

火光映照下,他一眼就看见尸体脖子上那枚被熏黑的红玉髓。

那红玉髓是他当年亲手为她系上的,林晚卿从小戴到大的,从来没摘下来过。

萧景渊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滚烫的灰烬里。

他紧紧抱住那具焦黑的尸体,放声痛哭。

"晚晚......晚晚......"

他一遍遍喊她的名字,哭得像个孩子。

李月棠站在外面看着,嘴角忍不住上扬,心里又解气又窝火。

那个碍眼的林晚卿总算死了!

可是萧景渊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分明心里还有她!

不过人死都死了,她也总算能放心了。

所有人都以为林晚卿烧死了。

其实真的林晚卿,早就在萧烨庭的安排下,在城外和爹娘哥哥团聚了。

"爹,娘,哥!"

她扑进亲人怀里,声音都在发抖。

母亲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父亲不停地咳嗽,哥哥脸上还有未愈的伤痕。

看着家人这副模样,她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都是我的错......"

她哽咽着,肩膀微微颤抖,

"要不是我引狼入室......"

"傻孩子,这怎么能怪你。"

母亲紧紧握住她的手,掌心粗糙却温暖,

"要怪就怪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哥哥虚弱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能活着见到你就好。这些日子,我们最担心的就是你。"

林晚卿死死咬着嘴唇,把眼泪逼回去。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要坚强起来。

她告诉萧烨庭密信和解药藏着的地方。

很快东西就取来了。

萧烨庭把解药递给她,自己打开密信仔细看了起来。

信上清清楚楚写着丞相结党营私的证据。

这是扳倒丞相的关键。

而她哥哥林明远,就是揭穿萧景渊假身份的最好证明。

萧烨庭安排林晚卿带着刚解毒的爹娘先去邻国安顿。

哥哥则留下来,与他共同筹划如何扳倒萧景渊。

临别时,林明远从怀中取出一封泛黄的信给她:

"我在邻国都城有间绸缎庄,你去接手。将这封信给店里的伙计,他们自会照顾你和爹娘。"

林晚卿紧紧抱了抱哥哥,叮嘱道:

"哥,你一定要小心。"

随后她转身,扶着虚弱的爹娘上了马车。

马车在崎岖的道路上颠簸了七日,终于到了邻国。

她将哥哥的信交给店内的伙计,年迈的掌柜看完信,立刻给他们安排住处。

林晚卿开始安顿爹娘,收拾这个陌生但温馨的地方。

夜晚,躺在邻国陌生的床板上,听着父母平稳的呼吸声,她却觉得格外安稳。

过去的林晚卿已经死了。

从现在开始,她要为自己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