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杏气愤道:“纳了这么多房姬妾不够,还要在外面养一个,闹得国公府颜面扫地,真不知道老爷是怎么想的!”
随即又长长地叹了口气,为自家主子不值。
“当年老太太和先国公可真是看走眼了,挑来挑去,居然挑了个纨绔浪子,但凡换一个,太太这些年也不至于受这样的委屈。”
文杏是当年跟着秦疏嫁过来的丫鬟,比秦疏小几岁,虽有二十五六了,但至今尚未出嫁。
她所说的老太太和先国公,是指秦疏的母亲和已故的父亲。
秦疏坐在妆台前,取下了插在发间的嵌玉花红蓝宝石金簪,把纯金嵌玉耳饰也摘下,换上轻便些的坠子。
“世间男人大都如此,换一个也未见得会有什么不同。”
多数女子都是像她这样过来的,她早就看透了,对林渚也早已死心。
早些年林渚在外面惹下风流债,她还会忍不住伤心,后来随着年岁增长,就慢慢看淡了。
林渚怎么玩,她都可以不管,只要不牵涉孩子,不危害家族利益,也就算了。
刚换完衣裳,外面就有好几个婆子媳妇们等着来回事情,田庄商铺房屋还有这公府上上下下都是她打理,忙于事务,压根没时间去胡思乱想。
下人很快将翠羽阁收拾了出来,贺云章当天便携儿女入住。
太阳落山后,贺云章用过晚饭,唤来赵嬷嬷,道:“曦儿缺两套换洗的衣裳,这里三小姐与她同岁,想来她的衣服曦儿能穿,你过去向她要两套。”
赵嬷嬷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五十多岁了,仍然精神矍铄,身子骨比林母还硬朗。
“奴才这就去。”
由府里的丫鬟带着出了院门,往春松堂去。
这厢两个孩子也用完了饭,贺云章将他们叫到跟前,端肃面容道:“到了这里,不比在家的时候,要处处多留个心眼,莫让人欺负了去,平日表现好点,尤其在你们父亲和祖母那里,要多多给我争气,记住了吗?”
来之前她就计划好了,争取三个月内把主母之位夺到手。
林渚目前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林鹤鸣和她带来的小儿子林鹤峰。
林鹤鸣是秦疏养大的,但是以收养的名义进的安国公府,所有人都以为他不是林家血脉,把他当养子看,那么林鹤峰就成了独苗。
老太太一把年纪,好不容易有了个亲孙子,怎么可能不视若珍宝?
正是因为喜爱这个孙子,老太太才会安排他们住进最好的翠羽阁,她现在是母凭子贵,胜券在握。
秦疏是主母又如何?生不出儿子,什么都白搭。
更何况秦家起于乡野,泥腿子出身,哪里比得上她书香门第,世家大族?听闻秦疏是在山里长大的,恐怕连书也没读过几本。
想到这里,贺云章心中的优越感愈加强烈,只觉胜利已在眼前。
林鹤峰用力点头:“娘放心,我和妹妹一定给你长脸。”
“等把坏人都赶走,咱们就可以在这里过上好日子了。”林鹤曦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把母亲说过的话都记得牢牢的。
贺云章非常欣慰,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乖。”
林鹤舞是秦疏的小女儿,两岁那年搬到了春松堂,陪伴老太太。
现在残冬未过,林母怕她受寒,仍让她住在最里面的暖阁内,等到天气和暖了才会挪出来。
赵嬷嬷到时,林鹤舞正在屋里挥刺着她那把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