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娘,她才来京城,听不懂官话,也不会讲,后面我会教她。”崔元轩只能撒这个谎,不然不会说话和姜姒梨相撞的地方太多,就算明面上也撑不过去。

后面的族亲拧着眉,他这话经不起推敲,不过嫡支这房的事情也轮不到他们质疑。

崔元轩见崔老夫人还是不接,只是闭眼转动佛珠,他掀开衣袍,和姜姒梨一起跪下,“娘,是儿子不孝,梨娘兄长为救我而去,我答应过他不会让梨娘受一点委屈。”

崔老夫人停下转佛珠的手,缓缓睁眼,“不让她受委屈,就让养你成人的母亲受委屈?”

姜姒梨只觉有些眼前的场景有些熟悉,当初崔元朗娶她,老夫人也这般为难。

要她说,老夫人就是不会想,当着老太君,慈良一点,她既不会和她抢管家的权利,又不会说话,更没法顶她的嘴,崔家还是她一个人说了算,就把她当个玩意放在后院,互相不影响,皆大欢喜。

不过人嘛,总是喜欢做一些彰显自己身份的事情。

她咬了咬嘴唇,跪直的身子像风中残枝,不停地摇曳,脸色一白,瞬间朝崔元轩倒去。

“梨娘,梨娘。”崔元轩急的抱起她,“娘,她身子虚弱,来京的路上大病一场,她要是有什么,儿子,儿子愧对逸才兄。”

他说完不顾堂中众人神情,连忙抱着人往外走,交代候着的崔池去请大夫。

姜姒梨是真困又累,在崔元轩怀里没一会就睡过去。

一觉睡到傍晚才醒,醒来身子还是像被碾压一般酸疼,这崔小将军,是真不会疼人。

她撑着身子起身,撩开帘子外面天阴沉沉的,怕是还要下雪。

屋里没人,她起身穿衣,屋里有两个炭盆,这比庵堂和酒榷抱着取暖好太多。

听到声音,崔元轩从侧间走来 ,一把揽住她,后怕地抱着人,“都是我不好,知道你身子不好,还那样贪欢。”

恍惚又想到她听不见,总是不习惯这事,让她坐在榻上,朝她比划,“我今天和酒榷学了手语。”

“好学吗?”姜姒梨倒没想到他还去学这个,当初她教酒榷就花费她太多时间。

看着崔元轩摇头,示意他慢慢来,覆上肚子说她饿了。

他对外喊一声 ,“给夫人送饭来。”

“大夫说你身子亏空的厉害,要好好养着。”他扶着人往饭桌走去,不过大夫说的最厉害的就是他不知节制。

姜姒梨身子疼,拉住他的手让他捏,一开始他不懂,给他比划才想起,用内力疏通七经八脉。

夜里崔元轩不敢碰她,老老实实地抱着她睡觉,不过一直亲亲怀里的人。

姜姒梨感觉他像小狗一样,捂住他的嘴,用发带把他眼睛蒙上,不许他在亲自己。

从他身上跨过,去出恭,外面的天色很黑,她才走两步就看着站在中厅的人,影影倬倬像鬼魅。

以为自己看花眼,瞪大眼睛一看,果然是他。

急忙回头看一下床上的崔元轩,他被发带绑住老老实实地躺着等她。

她吓的连如厕也不想去了,急忙走过去想把人推着往旁边厢房走。

他来做什么?

哪知一点也推不动,反而被他捏住手,她痛的尖呼,还好她是哑巴,再怎么痛也不会发出声音,她挣扎着。

崔元轩是武将,耳力过人,可这人武功明显在他之上,不然他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察觉,被人家就这样进了房。

屋子里实在太黑,她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身上的威势压的自己喘不过气。

萧承暨几乎快把她腕骨捏碎,这样的聋子和哑巴,说了她也听不见,他才离京两月,她就嫁了人,还李代桃僵嫁给崔家人。

真好。

他耳目聪慧,见她疼的眼尾泛红,一把甩掉她的手,罢了,她救自己一场,既然已经嫁人,那就算了。

“梨娘……”崔元轩一直没有听到声音,也不见她回来,扯开发带坐起身来。

又对着里面房间叫了一声,“梨娘。”

知道她听不见,摇摇头,掀开被子下床,见她一直站在正房厅里,急忙取上披风走过去给她披上,“怎么了?”

“不是去如厕?”

姜姒梨眼睁睁看着萧承继像鬼魅一样消失在房中,已经吓的浑身僵硬,是太快她没看清还是这人会隐身?

察觉她身子微微颤抖,关切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是不是我哥?他回来了?”

姜姒梨本来就被吓到,看他唇形在喊哥,吓的她更是埋他胸前不敢抬头。

不会真有什么神鬼之说吧!

不过连穿越这种事都有,也不能完全否认。

崔元轩对着沉寂的空气表态,“大哥,你放心,我会好好待梨娘,不让她受一点委屈,你就安息吧!”

说完抱着姜姒梨去后面入厕,她这个时候哪里还能上厕所,让他抱回去。

萧承继消失的太快,她回想那双捏着自己手腕的手冰冷刺骨,难道也是鬼魂,这样一想,就无法入眠,她滚进崔元轩怀里,抱着他还是做一夜噩梦。

梦见萧承暨死了,死在江河里,走一地留下一地的水,他掐着姜姒梨的脖子,质问她,为什么不等他就嫁人?

姜姒梨觉得莫名其妙,他一没让她等,二两人本就是露水情缘,三是他自己留下假信物,让人找不到。

不过越来越少的氧气让她胸腔憋疼,喉骨疼的好像被寸寸捏断,她出不了气,只能微微张口,湿润的东西挤进口中,场景一换又变成萧承暨低头吻她,浑身湿冷,像蛇一样缠着自己。

她想醒来,可眼皮重的抬不起,撑住他的胸口,将指甲微微刺进他的胸膛。

崔元轩不觉得疼,一寸一寸吻着她的肌肤,喊着梨娘。

大夫让他别贪欲过多,可娇软在侧,她一直往自己怀里钻,哪里能把持得住。

亲一下,就想多亲几下,他想着他慢一点,缓一点,不把她闹醒。

哪知才有所动作,姜姒梨就醒了,额头冒着大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着身上之人,捶着他胸口,她以为自己被鬼压床了……

她努力忽视身上的异样,抬头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梨娘,我错了,我错了,你松开,一会把牙齿咬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