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一位,不过,那少年异常桀骜,据说还因忤逆双亲被逐出家门……”
“最关键的是,他自甘坠落做了别人的赘婿男宠……他怎么会是国公爷要找的人呢?”管家小心翼翼的试探。
萧天策也眉宇紧蹙,泛起了难。
军师在战场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那挥斥方遒的模样,他此生难忘。
按理说,如军师那样优秀的人,怎么都不可能去给人当赘婿男宠之流。
难道,军师因为什么事情耽误了,没能有来参加他的寿宴?
眼见镇国公陷入了为难,小秦氏立即趁机补刀,“对啊,国公爷,叶少安那逆子打小就文不成武不就,他啊不仅仅是个废物,还异常猖獗忤逆,连亲爹亲娘都不放在眼里……”
“他绝不可能是您要找寻的贵客!”
叶建业也点头,“这一点,我也可以作证,那叶少安不过是一个被我威远伯府逐出家门的废物。”
闻言,萧天策原本喜悦的心情瞬间荡然无存,“难道,老夫与贵人终究无缘?”
“悠悠苍天何薄于我?为何不让老夫再见贵人一面?”
巨大的情绪落差下,萧天策已经无心在举办寿宴。
见此,萧丽质连忙道,“爷爷,依孙女看,不如让管家去请来那桀骜的少年,万一他真的是爷爷在找寻的人呢?若错过了,以后再想见面可就难了。”
“而且,即便不是,爷爷看过之后,也会因自己为见那位贵人尽了全力,而不后悔。”
萧天策思寻一瞬,但仍不抱太多幻想,只为求尽力而为道,“丽质说的也有道理,如此管家,你就去将那桀骜少年请来吧?”
“啊?”管家整个人都呆住了,“国,国公爷……”
“怎么?你不愿?”萧天策眉头一挑,目露不悦。
管家道,“当然不是,而是那少年太过桀骜,说我若再想见他,得跪请……”
“国公爷,他若真是您要找的贵人,老奴给他磕十个响头都不过分,可若不是,宰相门房七品官,老奴代表的可是镇国公府的颜面……此事若传了出去,只怕会让天下人耻笑。”
“还请国公爷三思啊!”
“这……管家说的也有些道理。”萧天策喃喃几声,但很快又道,“可若他真的是老夫一直在找的贵人呢?不行,老夫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这样吧,老夫亲自去见这少年,若确定了他真的是老夫一直在找的贵人,管家你再给他跪下赔礼道歉。”
“若不是,也保住了你与镇国公府的颜面。”
“国公爷英明!”管家连连赞誉,他才不觉得,一个被父母双亲都厌弃,从而赶出家门被迫入赘的人,会是国公爷要找的贵人!
那桀骜少年想要他下跪,下辈子吧!
当下,萧天策让管家在前带路,亲自带着萧丽质一同出府,寻找叶少安的身影。
一众宾客也紧跟其后,没办法,镇国公府说了,贵客不到,绝不开席,他们又不敢忤逆镇国公的意思,只好跟出来一探究竟。
等镇国公死心后,总该开席了。
叶建业小秦氏,叶逸辰三人更是十分不爽。
明明差一点就可以得到与镇国公府间的联姻了,可什么狗屁的贵人坏了他们的好事。
这种从云端跌落谷底的感觉,可真是一点都不好!
不过没关系,他们坚信,叶少安也绝不可能是镇国公要找的人。
这叶少安方才表现的那般猖獗,又害得镇国公与府内这么多宾客为了他专门跑了这一趟,一旦被证实不是镇国公府要找的贵人……一定会被很多人怀恨在心,蓄意报复!
如此,三日前,威远伯府被坑十万两银的仇,他们不出手,也有人给他们报了!
总之无论如何,今日,镇国公府寿宴,他们来得都值!
这样想着,三人的心情都好了不少,纷纷等着看叶少安倒霉。
“国公爷,在前面,方才那桀骜的少年就在听风亭内!”管家老远就看到了叶少安的身影。
萧天策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
很快,众人来到听风亭内。
“逆子,还不速速出来拜见国公爷?”为彰显自己的威严,叶建业率先站出来喝道。
然而,叶少安却连一个目光都不肯赏给他,“威远伯忘了,你我早已父子情断,再无瓜葛。”
“还有,我说过,再想见我,某些人需要跪请了。”
“你……”叶建业的面色瞬间被气得涨成了猪肝,但旋即就对镇国公道,“国公爷,您都看到了,这叶少安已经与我威远伯府断绝关系,他做什么都与我威远伯府无关!”
萧天策没有理会他,注意力全然都在叶少安身上。
一别多日,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哪怕仅仅是一个背影。
往事历历在目,不断在脑海中回放。
那日,他落入敌军陷阱,被挑下战马;那日,匈奴几千大军将他围困在内;那日匈奴特制的弯刀已经抵在他的脖子上,甚至划破了他的皮肤……
那是他这一生以来,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必死无疑的准备,可叶少安从天而降,宛若神兵,强势冲破匈奴围困,将他拉上马背!
甚至,对方还以一己之身,将匈奴几千大军打的落花流水,四散而逃。
在他眼里,叶少安压根就不是人,而是神!
天神降世!
战场一别,再次见面,他激动的双手都在颤抖,就连嘴唇也不断嚅嗫,几乎耗尽全身力气与勇气,他才对管家喝了一句,“去,跪请贵人露面!”
萧天策的声音并不高,但却在众人心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什么?
叶少安竟然真的是镇国公府一直在找寻的贵客?
他究竟何德何能?
叶建业与小秦氏更是一脸不可置信。
“国公爷,您可千万一定要看清楚了啊,这叶少安根本就是个废物庸才,您该不会是老眼昏花了吧?”情急之下,叶逸辰急切问道。
然而,萧天策却冷冰冰的扫了他一眼。
只这一眼的气势,就叫他整个人如坠冰窟。
将军虽老,气势不减。
这一刻,叶逸辰总算明白,他与萧天策之间的差距。
对方仅仅一个眼神,就让他发自内心的畏惧。
若非勉强支撑,他怕是早已跪在了地上。
“来人,威远伯府叶家的二公子,以下犯上,辱骂本国公老眼昏花,拉下去,杖二十!”
随着萧天策的声音落下,立刻有人上前,要将叶逸辰拉下去。
叶建业和小秦氏连忙求情,“国公爷,犬子刚刚都是无心之过,实在是不想国公爷再次认错了人,闹出了笑话,还请国公爷宽恕!”
“是啊,国公爷,不如等您确定了亭内之人真的是您要找的人后,再追究犬子责任?”
“哼,本国公眼不瞎,谁是我要找的贵人,还是分得清的,不过既然你们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我也愿意满足你们!”萧天策冷哼一声,继而对管家道,“还不速速跪请贵人出面?”
管家咬牙,硬着头皮,噗通一声就向着厅内跪了下去,“镇国公府管家萧大,跪请贵人相见!”
亭内,叶少安终于停下了与楚云的交谈,缓缓起身,走出亭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萧天策,及与他一同前来的一干人等,淡淡吐出几个字,“镇国公,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