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
简以凛还算满意这名字。
黎夏顺势说:“简总试试看这破晓如何?”
他象征性地轻啜一口,慢条斯理地点评:“能喝。”
好吧,也就能喝,这张嘴不是一般的挑。
简以凛奇怪她不喝酒的人,怎么会学调酒,于是问道:“从哪儿学的调酒?”
黎夏沉吟几秒,眸底眼色微黯,说:“大学时无聊,一时兴起跟社团的小伙伴一块学的。”
“一时兴起?”简以凛似是不信。
“对啊。”黎夏点头。
“你经常一时兴起?”
这话颇有些一语双关的意思。
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她答:“不经常。”
简以凛又饮了几口“破晓”,甜而不腻,向来不喜甜的他这会竟毫不排斥。
将近喝完,他才浅浅来一句:“有点甜。”
黎夏问:“酒吗?”
简以凛抬眸看她一眼:“不然你吗?”
黎夏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她可没这么想。
何况她压根不止有点甜。
“想什么?”简以凛看出她的神游。
“我在想你说得对,我确实不是有点甜。”
“那是有点苦?”
黎夏翘起嘴角:“我是十分甜。”
简以凛闻言,就这么轻轻地笑了。
他平时都冷着张脸,原来笑起来是这般好看,促狭的桃花眼翘起,像要连人带心都勾走。
黎夏愣一瞬,错开了视线。
看了看时间,出来也有一阵子了,不知道许灵薇会不会担心自己。
还得赶在切蛋糕之前回去。
她开口试探:“简总,我朋友应该快切蛋糕了,我能回去了吗?”
简以凛止住笑,一秒冷脸:“不能。”
敢情调酒是为了装巧卖乖哄好他,好让他放了她?
刚才看见有几个男的一直围着黎夏献殷勤,又是递毛巾擦手,又是帮她拉凳子。
大家都是男人,简以凛不用想都知道他们的目的。
想到这,更不打算就这样放她回去了。
黎夏声音发闷地哦了一声。
简以凛扫了眼桌上的橘子,“剥几个橘子。”
“哦。”
黎夏很快就把橘子剥得漂漂亮亮,一个个摆好盘。
简以凛又让她去拿酒,报了一堆酒名出来,难找得很。
黎夏在花花绿绿的酒柜里一通翻找。
当她是丫鬟吗?坏男人。
这边简以凛临时被叫去打牌。
他的一门心思都在观察黎夏,魏柯,赵东晨还有李昭文说什么都自动过滤。
更离谱的是,赵东晨打一对k出来,简以凛水灵灵地打四个2出来:“炸。”
赵东晨都懵了:“凛哥,我这出一对k,你炸什么呀?”
魏柯趁机会赶紧道:“打出去了就不能撤回啊,落地生根。”
简以凛总是一人赢三家,现在出了炸弹,魏柯算准他没大牌了这一局必输。
简以凛淡声说:“不需要撤回。”
他炸了四个2后,大家都要不起。
震惊他们下巴的是,简以凛紧跟着打了个方砖4。
…不理解但尊重。
大家都以为今天的善财童子由简以凛坐庄,然而最后他还有大牌杀手锏,又轻轻松松赢了。
魏柯满脸无奈:“凛哥我真服了你,什么牌都能赢。”
简以凛嗤笑一声:“你菜就多练。”
“我才不菜,再来,我不信今天赢不了你。”
黎夏找半天才找集齐他说的所有酒,在心里骂了他一顿然后过去交差。
“简总,酒找好了。”
简以凛看也不看,只是淡淡地:“嗯。”
“我能回去了吗?”
他手里出牌的动作停了半秒,又继续打出去:“待会我有个电话会议,你来替我打。”
这是整哪出啊,还要替你打牌,没个十八般武艺都做不了他简以凛的助理。
“简总,我不会打牌。”
“那可惜了。”他悠然道。
黎夏问:“可惜什么?”
“赢的归你,输的归我,但你不是不会打牌?”
黎夏眼睛一亮,他们单局的砝码是十万。
虽然自己不精通打牌,但也熟练,高低能赢个几局,一局十万,几局就有小几十万,这泼天的富贵。
黎夏仿佛看见了一堆白花花的银子在向她招手。
她立马改口:“我会。”
“到底会不会?”
“会!千真万确!”
“行,我这局结束了你来替。”
“好,”黎夏旁边看了看,“我去搬张凳子来。”
她可不想坐简以凛坐过的热凳子,会吵架。
简以凛叫住她:“不用搬。”
“那我坐哪儿?”
“坐我这儿。”
黎夏睁大眼睛道:“坐你这儿?”
简以凛在考虑出哪张牌,抽空回她一句:“有什么问题吗?”
“…好吧。”
魏柯,赵东晨和李昭文对视几眼,继而彼此会心一笑。
这样的简以凛真叫他们陌生,用尽手段忽悠女孩子来打牌。
以前魏柯安排女孩子陪他打,全都被他冷冷喝退。
这局结束,简以凛又赢了。
魏柯幽怨地洗牌,完了热情招呼黎夏道:“黎妹妹快点儿坐过来。”
简以凛拿着手机在看,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老板发话让她坐,哪有拒绝的道理,反正他脚上没长刺,坐了不会扎屁股。
黎夏直接往他大腿一坐。
两人瞬间身体贴得很近,白嫩嫩的脸蛋近在咫尺。
简以凛目光晦涩地盯着她:“你在做什么?”
黎夏拧头过来,脸贴得更近了,呼吸近乎交缠到一起。
她满脸无辜地说:“不是你让我坐你这的吗?”
“我意思是你来坐我的椅子。”
赵东晨看不下去了,笑道:“凛哥,还真不能赖人家,你那话谁听了都容易会错意。”
魏柯也笑:“对啊,谁让你不说清楚的,而且你又不起来让位。”
简以凛回呛:“关你俩什么事,有这闲工夫说笑不如想想下回怎么赢我。”
他脑子好会算牌,加上变换多端的出牌技巧,简以凛在牌场上近乎没败绩。
这时黎夏已经从他腿上起来了,脸颊羞答答的透红。
魏柯:“我要是赢你一回,你就承认你多年单身的原因是有隐疾,成不?”
简以凛执起手边的牌朝魏柯扔了过去,“你这嘴再胡说八道我帮你捐了。”
隐疾?黎夏表情怪异,不是吧,好端端一个人怎么会这样。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上帝给你开一扇窗,又把另一扇门封死?
不对,应该是他们在开玩笑,黎夏收回打量他某处的眼神。
简以凛起身让了位置,面向黎夏:“别输得太惨烈。”
黎夏自信满满:“放心吧老板,看我怎么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门外百年老海棠树下一隅,简以凛拿着手机在手里把玩,视线停留在某一处。
玩了好几轮,魏柯出来抽口烟透气,看见本该开电话会议的人正百无聊赖地站着。
“嘿嘿,凛哥你不是说要开会吗。”
“开完了。”
魏柯也不拆穿他,只问自己想知道的:“兔子吃窝边草?”
简以凛冷冷睨他,不搭腔。
“说错了,应该是大灰狼吃窝边小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