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骷髅营的铁门在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最后一丝天光。昏黄的灯泡在空旷的巨大空间里摇曳,投下扭曲晃动的影子。

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浓重的霉味和一种若有若无、令人神经紧绷的铁锈与汗水的混合气息,仿佛无数绝望的灵魂在这里蒸腾。

“欢迎来到地狱的接待室。”雷战的声音冰冷地回荡在死寂的空间里,他的目光扫过,最终在叶寸心那张异常平静、眼底却翻涌着复杂情绪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这里没有名字,只有编号!没有尊严,只有服从!没有休息,只有训练!直到你们的精神彻底崩溃,或者…证明自己还有那么一丁点价值!现在,所有人,原地休息!”

“休息?”女兵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经历了报到日的地狱洗礼,这突如其来的“恩赐”显得极不真实。

但极度的疲惫压垮了警惕,她们如蒙大赦,纷纷瘫倒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贪婪地喘息着,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田果甚至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叶寸心没有立刻坐下。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下去,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控制,避免发出过大声响。

她的眼睛在昏暗中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环境:巨大的空间,几根粗大的承重柱,高墙上几个狭小的、装着铁栅栏的透气窗,还有几扇紧闭的、厚重的铁门。

前世模糊的记忆碎片在翻涌——骷髅营,反被俘训练……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她紧绷的神经没有丝毫放松。

时间在死寂中流逝,疲惫如潮水般淹没意识。就在女兵们最放松、警惕性降到最低点的时刻——

“轰!轰!轰!”

数颗震撼弹毫无征兆地从高处的通风口或黑暗中投掷进来!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刺眼欲盲的强光瞬间吞噬了整个空间!

“啊——!”凄厉的惨叫被巨大的爆炸声淹没。女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彻底打懵了!巨大的声波冲击着耳膜和大脑,强烈的闪光剥夺了视觉,剧烈的眩晕感和呕吐感瞬间袭来!

她们像被丢进滚筒洗衣机,天旋地转,痛苦地蜷缩、翻滚、干呕,完全失去了方向感和反抗能力。

“噗嗤!噗嗤!”

刺鼻辛辣的催泪瓦斯烟雾紧接着弥漫开来!浓烟瞬间充斥了每一个角落,辛辣的气体疯狂刺激着眼鼻喉,剧烈的咳嗽和无法控制的泪水、鼻涕让她们更加痛苦不堪,几乎窒息。

叶寸心在震撼弹爆炸的前一秒,凭借着前世刻入骨髓的危机本能和对反被俘流程的“预知”,猛地闭紧双眼,张大嘴巴(减少声波对鼓膜的冲击),同时屏住呼吸,身体蜷缩,双手死死捂住了口鼻!

即便如此,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她浑身剧震,五脏六腑仿佛移了位,强烈的眩晕感让她眼前发黑。

催泪瓦斯的烟雾无孔不入,辛辣感灼烧着她的呼吸道,泪水不受控制地狂涌。但她死死咬着牙,强迫自己保持最后一丝清醒和方位感。

“行动!” 黑暗中,传来冷酷而模糊的命令。

数条矫健的黑影如同鬼魅般从不同的铁门后、阴影中扑出!他们穿着黑色作战服,戴着防毒面具,动作迅猛、精准、毫不留情!

“起来!废物!”

“别他妈装死!”

粗暴的喝骂伴随着拳打脚踢!女兵们像待宰的羔羊,被粗暴地从地上拖拽起来。反抗?在强烈的眩晕、窒息和感官剥夺下,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

沈兰妮本能地想挥拳,立刻被两个黑影死死锁住关节,一记凶狠的膝顶顶在她腹部,她闷哼一声,痛苦地弯下腰。何璐试图护住身边的欧阳倩,却被一个黑影揪住头发狠狠掼在地上!

叶寸心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抓住了她的手臂,想将她拖起来。

她猛地睁开被泪水模糊的眼睛,虽然视线不清,但凭借着对环境的记忆和对袭击者套路的“熟悉”,她身体一沉,重心下移,同时右手手肘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狠狠向后撞击!她击中了袭击者的肋部,传来一声闷哼!

“妈的!还敢反抗!” 另一个黑影见状,立刻扑上来,一记沉重的枪托狠狠砸在叶寸心的后颈!

“呃!” 剧痛传来,眼前金星乱冒,叶寸心眼前一黑,几乎晕厥。反抗的念头瞬间被压制——不能硬拼!这是训练!暴露太多“异常”只会引来更深的怀疑!

她顺势瘫软下去,任由对方粗暴地将她双手反剪到背后,用冰冷的塑料束带死死捆住手腕。粗糙的绳索勒进皮肉,带来火辣辣的痛感。

女兵们像一袋袋沙包,被粗暴地拖拽着,推搡着,穿过厚重的铁门,进入更深的黑暗。耳边是同伴痛苦的呻吟、粗重的喘息和施暴者冷酷的呵斥。冰冷的水泥地面摩擦着身体,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每个人的心头。

她们被分别推进一个个狭小、漆黑的隔间。铁门在身后“哐当”关上,隔绝了最后一点光线和声音。

绝对的黑暗和死寂瞬间降临,只有自己粗重、恐惧的呼吸声在耳边无限放大。这是感官剥夺的前奏,摧毁意志的第一步。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铁门再次被粗暴地拉开。刺眼的手电强光猛地射进来,直刺双眼!

“出来!快!” 粗暴的吼声。

叶寸心和其他女兵被推搡着,带到一个稍微宽敞但依旧昏暗的房间。这里更像一个临时的牢房。她们被强迫着靠墙蹲下,双手依旧被反绑在身后。冰冷的墙壁贴着她们疲惫的身体。

“哗啦!”

几桶刺骨的冰水毫无征兆地兜头浇下!

“啊——!” 刺骨的寒意如同无数根钢针扎进骨髓,女兵们被激得浑身剧颤,发出痛苦的尖叫。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带走仅存的热量,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闭嘴!再叫!让你们喝个够!” 一个戴着黑色头套、只露出冰冷眼睛的“看守”厉声呵斥,手中的高压水枪威胁性地对准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