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她心情差,原本只想糊弄着做一顿交差,愣是让张婶弄出逆反情绪。
想看她笑话!
她偏不能让她如意。
“张婶,你去把墙根底下的白菜全洗了,我做饭要用。”
张婶抱着手臂,看着摞起来半人高的白菜,“全洗?”
小贱蹄子想累死她?
“时间紧任务重,你就用自来水洗吧,麻烦快点洗,耽误大家伙吃饭,洛奶奶责问,我也没办法包庇你。”
白桃皮笑肉不笑,堵的张婶无话可说。
“拿鸡毛当令箭,你给老娘等着。”
张婶扯起袖子,抱着平日来客人才用的大红色洗菜盆,接冷水,洗白菜去了。
白桃掏了掏耳朵,无视狗叫。
搬起萝卜,耳朵凑近,指尖弹了弹。
声音听着不错。
洗干净,放在菜板上。
对半切开。
萝卜芯水灵。
白桃咬了一口,鲜甜清脆,口感尚可。
踮脚,拉开橱柜。
张婶图省事,菜式日渐简单应付,类似擦丝板擀面杖,束之高阁,许久不用了。
白桃伸手从最里面翻出落灰的擦丝板,用清水洗掉浮灰。
六七颗大萝卜,擦成细丝。
白桃揉了揉发酸的肩胛骨,厨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劳逸结合。
歇好了,打开面粉袋,盛出半盆面粉。
军区特供鸡蛋敲在灶台瓷砖上,破壳,鸡蛋液倒进碗中。
熟练拿起筷子,一海碗的鸡蛋顺时针打散……
时间悄无声息流逝。
大冷天的,张婶空手,两只手泡在冷水里。
百来颗大白菜,洗到她怀疑人生。
洗完,进屋去找白桃交差。
铁锅冒烟。
白桃摊开手掌,试了试油温。
萝卜丝饼围着锅边,贴了一圈。
“洗完,放回原位。”
白桃没给张婶好脸色,握着锅铲,给定型的萝卜丝饼翻面儿。
“放回原位?”张婶瞪大眼睛,“我这么大岁数了,你拿我当傻小子,耍我是吧!”
铁铲敲了敲锅沿儿。
白桃侧头,冷眸扫过张婶狰狞的老脸,单手叉腰反问,“是你先耍我的!”
她装老实,装胆小怕事。
张婶真以为她是面团捏的,任人欺负!
“你…你少血口喷人。”张婶理亏,心虚道:“我腰疼,手也疼,你自己慢慢做吧,懒的理你。”
话落,甩手走了。
白桃轻笑,走了更好。
省的给她捣乱。
暮色沉沉。
一大家子陆陆续续回来。
洛砚修提前下班,但仍是全家最后一个回来的。
洛老夫人站在门口迎接,注意到洛砚修一瘸一拐的腿脚。
“哎呦,我的老天爷,你脚怎么伤了?”
想起这个,洛砚修脸色黑过锅底。
“让人踩的。”
洛老夫人抱怨:“什么人啊?走道不长眼,怎么往人脚上踩?”
洛砚修屏住呼吸,气的肝疼。
女骗子不光长眼睛了,眼睛还长到头顶去了。
吃秤砣长大的,一脚下去,他指骨骨折。
力气再大些,他就成跛子,下半生拄拐了。
可恶。
可恨。
他们没仇没怨的,洛砚修想不通女骗子图什么?
许是他上辈子造孽,这辈子遇到她!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小心点。”洛老夫人扶着孙子往里走,转而喜道:“今晚小桃掌勺,你多吃点,营养足了,伤好的快。”
小桃!
洛砚驻足,阴沉的眼底掠过一抹柔和。
家里新来的保姆叫小桃。
很柔弱可爱的名字。
偷瞄孙子的微表情,貌似没有抗拒,洛老夫人抿嘴笑着。
看来这俩年轻人有戏!
洛老夫人自鸣得意。
姜啊,还是老的辣。
她慧眼识珠,自家孙子和小桃样貌登对,脾气秉性也匹配。
适合在一起过日子。
自家孙子貌似还没见过小桃,看样子,目前都不知道人家姑娘的名字。
不急。
等会儿,饭菜端上桌。
亲眼见到小桃出水芙蓉的脸蛋和身段,她不信孙子不动凡心。
洛砚修被推到餐桌旁坐下。
为保万无一失,洛老夫人挨着宝贝孙子,把人看住。
除了吃饭,洛砚修哪儿都不许去。
厨房烟雾缭绕。
蓝色套袖擦去额头上的热汗,白陶忙的热火朝天。
盘中萝卜丝鸡蛋饼高高摞起。
主食做好了。
水盆里的冻羊肉半软半硬,现在拿出来切,刚刚好。
两把菜刀同时开工,羊肉剁成碎末,放入调料,搅匀。
大拇指和食指圈在一起,用勺子挖出肉丸,丢进汤里。
锅里粉丝煮好,撒一把胡椒粉增香。
热汤倒进汤盆,白桃放下铁锅,长舒口气。
终于完事了。
餐厅传来说话声,一大家子等着吃饭。
白桃端起盘子,前脚迈过厨房门槛。
张婶瞄准时机,一阵风似的,不知从哪窜出来。
“瞧把你这丫头累的,你去喝口水,我帮你端,千万别和我客气。”
张婶老脸笑成菊花,把白桃按到马扎上坐稳,接过白桃手中的盘子,风风火火端出去。
压根不给白桃拒绝的机会。
又怕白桃丢了似的,张婶走出去,鬼头鬼脑把厨房门关严实。
“……”
白桃撩起围裙擦手,暗道张婶中邪了?
居然抢着干活。